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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接吻一樣,他也很久沒和雪郁一起睡過覺了。
細膜包裹的心臟輕跳,燕覺深順從地被拉著,故作鎮定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客廳牆壁上有一面鏡子,他經過時,審視了下自己情緒有沒有太外露。
還好,他是很能藏得住情緒的人,忽略僵硬的身體的話,光從外表看不出他對於即將去雪郁臥室這件事抱有什麼態度。
雪郁不是夜貓,晚睡加上體力耗盡,他快提不起勁了,反觀燕覺深仍舊精神奕奕,像是有源源不斷的動力驅動著內芯,有大把用不完的力氣,出去跑幾公里也不在話下。
他扭頭看了眼燕覺深的側臉,不理解燕覺深怎麼比剛才還要有精神,不過也沒問。
握著那隻手走了兩步,臨近門口,方才還積極配合跟著他走的男人臉色微變,唇角大幅度拗下去:“去哪?”
雪郁還因為他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奇怪了下,“回你家啊……”
他抓著男人的指尖,打開門把人帶出去,甚至不願意多送兩步,就轉身重新回到門內。
“明天見。”
由於困得像好幾夜沒睡,雪郁平時很溫吞的動作和語速都變快了些,把他推出去後,沒有寒暄和客套,小聲說了三個字,徑直關上門。
鎖舌回彈的清響,猶如當頭一棒揮在門外微愣的男人頭上。
“……”
燕覺深靜默站了許久才回過味來,氣得想找個東西捏碎。
……
雪郁早上起來就被鏡子裡的紅腫嘴唇嚇到了,緊急冰敷了一陣子,還是無濟於事,最後直接擺爛。
就是腫了一點而已,又沒有人看,有人問就說上火了……
雪郁很會自我麻痹,三言兩語說服自己,走出了臥室,但當他看到地鋪上剛起不久手肘擱在曲起膝蓋的男生時,無所謂的態度瞬間改變。
像機警的兔子,一溜煙跑出了門。
以為這樣辛驍就看不到他的嘴。
而他躲避的男生,昨晚早就將那段久達十幾分鐘、里里外外吞舔的低俗濕吻,一秒不漏地聽在了耳朵里。
甚至讓他復刻,他能準確說出哪一秒雪郁繃直了腿,哪一秒雪郁被舌尖鑽得太裡面,被迫大張嘴巴發出讓人漲疼的悶哼的。
雪郁拎著裝有資料的包下了樓,燕覺深早在樓下等著他,和他一起上了車。
葉家在山腳下有一座酒莊。
穿過群山攬抱的大道,途經幾個歐式的古老建築,就到了背山望水的大型酒莊。
燕覺深扯開安全帶,看了眼副駕上犯困得不住點頭的雪郁,伸手掐住他亂點的下巴,“聽我說,等下進去有幾個注意事項。”
雪郁迷糊地睜開一側眼皮,又合上:“我眼皮有點累,你說吧,我聽著的。”
燕覺深在他臉上看了會兒,慢悠悠道:“進去後,有外人的情況下,你要叫我老公,有人問你你是我的誰,你也要說是我的伴侶。”
“別不當回事,如果露陷,你會被趕出去。”
濕濡黏連的睫毛翹起來,雪郁最後一點困意也被打包帶走了,愣愣看他:“……為什麼?”
男人手指貼在雪郁下巴上磨了磨,坦然道:“沒為什麼,我和他們說我是和我老婆一起來的,你如果不是,他們自然沒有留你的必要。”
雪郁:“……”
燕覺深眉梢動了下,表情是公事公辦的正經:“現在預演一下,假如酒莊的管家問你,我是你的誰,你要怎麼說?”
雪郁忍住沒咬快貼近他嘴巴邊緣的手指,他別了下臉想逃避,又被箍著轉回來,“不想要那幅畫了?”
他只給了雪郁三秒的時間,沒等到回復,便遺憾般嘆了口氣,撫上鬆緊帶,拉到插扣處。
“好吧,那我們回去。”
雪郁頓了下,還是沒說話。
下一秒,見他摸上方向盤是真要調轉方向打道回府,雪郁有點急了,趕忙抓住他的衣袖,鼓起勇氣:“我會說,你是我的……”
燕覺深側過頭看他。
雪郁說假話不行,說這種出格的假話更不行,臉全紅了,聲音湧上了水分,跟課堂上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磕磕絆絆道:“你是我的……”
這四個字無意義地重複了好幾遍,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扭動鑰匙看了下後視鏡,要倒車離開的模樣。
引擎轟鳴響起,雪鬱閉了閉眼,終於叫出口。
“老公。”
“完整說一遍。”
肩頭已經在哆嗦,“你是我的老公。”
燕覺深喉嚨輕輕滑動了下,感覺又有漲出水的趨勢,他垂眼拔出車鑰匙,聲音微沙道:“嗯,如果他問,你就這麼說。”
雪郁肩膀塌落,輕微喘氣,臉上紅紅的一層貼在兩頰,說一句話跟跑了很遠步一樣。
他告訴自己要忍,只要今天把資料送出去,他的任務就快完成了。
酒莊門口有不少接待員,數量龐多,其實沒多大用,但誰在乎,有錢人總愛玩些顯露財富的小把戲。
雪郁跟在燕覺深身後,怕被人看出什麼,紅潤的嘴巴被他抿去一小半,他怕的還有很多,怕接待員真的會向他提問,怕真的要在大門口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