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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郁卻搖頭,被他弄上一點泡沫的粉白胳膊抬起來,挨住門框,刻意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了那樣一句話。
被明里暗裡催促快點走的男人,唇角和臉色幾乎是一秒沉下,他不再看雪郁,垂眼用力揉搓衣服,直至白泡都飄起來,他才冷著聲回。
“我洗完就走。”
“至於他們兩個,腿長他們身上,腦子也不長我這裡,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們。”
雪郁要是有那個臉,也不會在這和他對話了。
他聽出男人不太友善的口吻,覺得莫名其妙,正抿唇要走,忽地想到極為重要的事,重新轉過頭叫道:“燕覺深……”
事實證明,讓人亢奮的東西,即便再來一次又一次,效果也不會大打折扣。
聽著雪郁有事相求專用的輕軟聲音,燕覺深目光微直,從後背到腹肌,全都硬了一下。
他放緩了洗褲子的速度,“什麼事?”
“你認識葉家人嗎?”
雪郁也是不久前想到的。
他想要接近葉家人,其實有個最簡單最便捷的渠道,那就是直接問燕覺深。
燕覺深在名利場上是堪稱怪胎的存在,不圓滑,不世故,不該有的稜角全都有,但他仍舊能在圈子裡春風得意。
以他的手段,與他高度相企及的人,應該都在他的關係網中,其中便包括葉家。
浸滿白沫的手停下,搭在洗手池邊,燕覺深轉過頭,“你問這個幹什麼?”
雪郁:“我剛剛刷新聞看到一名記者採訪,是問葉家主為什麼只讓兒子出現在各大財經報導上,卻不讓女兒露面的採訪,最後也沒明確回應。”
“我有點好奇,但搜了很多相關的採訪,也看了很多網友的猜測,眾說紛紜,沒一個真的,所以想問問,你和他們有沒有交集?”
他做出八卦的表情,由於長相干淨,有彎翹弧度的眼皮抬著,看不出任何不好的詭計,像是真的很想知道。
燕覺深喉尖一浮:“我和葉家人見過幾次,但沒有深交。”
雪郁眼睛微亮,湊近兩步問:“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葉家把女兒藏那麼嚴實?”
燕覺深重新擰開水龍頭,斂著眉目道:“你知道這些沒什麼意思,不早了,去睡覺。”
這個點,在往常確實是雪郁的睡覺時間,燕覺深和他睡久了,清楚他熬不了夜,那被養得極其難伺候的身體,一旦睡晚,白天就會瘋狂小雞啄米。
雪郁輕咬唇角的肉,有點急,眼見主線劇情和任務即將有進展,當然不能睡。
白皙的掌心搭在男人的手臂,男人動一下,他也跟著動,“不能告訴我嗎?”
他這話沒有額外意思,單純在問,是不是真不能告訴他。
搭手也只是想讓男人別光顧著洗東西。
但在燕覺深腦里經過加工,雪郁簡單的幾句話和動作,就貼上了很想知道所以不得不跟他撒嬌的標籤,他輕瞥搭在胳膊上的手,沉默七八秒。
皮肉里的骨頭在發癢,是內里的癢,伸手去撓也沒用,他靜默片刻道:“不是不能說。”
雪郁眼巴巴看他,目帶催促。
燕覺深和他對視一秒收回眼,“因為他們女兒失蹤了。”
“兩年前他們女兒還是個研究生,和幾個同學做了場成功的實驗,興奮之下,決定去旅遊,作為他們日夜連軸轉的獎勵。”
“最開始的幾天他們繞著著名城市玩了一圈,買了不少紀念品,第四天他們回到本省,有人提出要去鬼屋試膽,除了個心臟不好的,其他人都同意了這個提議。”
“當天他們選了難度最大的鬼屋,玩得很盡興,只不過結束後,他們女兒就再也見不到人,只有她的朋友出來了,報過警,找了一年沒找到。”
燕覺深讓水衝去褲子上的泡沫,邊分心道:“這是我了解的全部內容。”
雪郁聽得愣愣,由此也產生疑惑:“失蹤消息為什麼不透露出來,藉助社會和媒體的力量,找到的機率會更大。”
“我沒問。”燕覺深沒有挖掘別人家事的愛好,這些東西,是那會兒和葉家大兒子吃飯,對方喝醉酒無意說漏嘴的。
雪郁安靜了半晌,忽地抬起頭,由於有濺起的水珠飛過來,他收回了手,猶豫問道:“那你明天能不能帶我見一見葉家人?”
“你沒事為什麼要見他們?”
雪郁飛速想到在手機上看到的一條新聞,拿出來當藉口,“他們最近好像要拍賣一幅十七世紀的畫,我有點喜歡。”
男人低著頭擰褲子,遺憾錯過雪郁撒謊時總愛看手的動作,他聽到這句話,聯想到了雪郁假冒身份想偷東西的原因,“你想要那幅畫?”
“嗯……”
所以之前旁敲側擊問保險柜密碼,進莊羨亭臥室找東西,都是想偷錢買這幅畫嗎。
燕覺深沒有細想雪郁費盡心思買來那幅畫有什麼用途,他利己性格,讓他現在想到的是別的事情。
他再一次轉頭,幽黑目光,直盯雪郁的臉。
“明天我可以帶你去葉家,把那幅畫買下來。”
雪郁眼睫忽地一扇,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好說話,也沒想到這麼順利,一時愣住,不過沒愣多久,他就聽到男人未盡的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