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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不耗費時間的,可以等周卿做完,了無牽掛後再去墳包村。
周卿微頓:“沒有。”
確實沒有,他沒有一個想要告別的朋友,也沒有需要交代的事情。
他和周生,對這個世界而言,是孤僻又不合群的存在。
雪郁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乾巴巴說:“那你,想不想和周生告個別?”
周卿表情不變:“不用,沒什麼必要,我們本來就做好了這件事之後再也見不到的準備。”
雪郁詞彙量貧瘠,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麼。
倒是周卿沒有任何被影響到的意思,他好像有更關心的事,看著雪郁調整座椅,見縫插針道:“周生肯定還要見你,他也想親你,你別同意。”
在這件事上,哪怕是周生他也不想多讓。
雪郁有點點無語,想忽視不回答,但那火熱的視線實在沒辦法裝看不到,他賞臉般出聲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
周卿執著道:“你答應我。”
雪郁抿唇,像應付無理取鬧的小狗,敷衍地嗯嗯道:“嗯,答應你。”
他本來也不會隨便讓人親……
討到想要的承諾後,周卿眉梢微霽,也許雪郁綿綿軟軟的聲音給了他可以得寸進尺的錯覺,他又暗示般道:“我有點困。”
雪郁頗為不解地眨眼:“那你就睡啊。”
“想靠著你睡。”周卿在後面慢騰騰補充,暴露真實的目的。
雪郁:“……”
他很有原則,也不輕易妥協,語氣冷漠道:“哦,那你就想著吧。”
周卿落寞地垂下眼皮,眸光也黯淡下來,從審訊室開始他便掐准了雪郁的死穴,熟稔地運用這副仿佛奄奄一息渾身髒泥的模樣。
是有效的,而且對雪郁來說或許會一直有效。
雪郁看著窗外,妥協道:“只能十分鐘,你太重了。”
幾乎在他話落的一刻,男人就把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周卿從小搬重物練就的手臂很可怖,肩也寬,這樣並排坐著把雪郁顯得小了不止半圈,雪郁的腿修長細直,他的腿還要再長上許多。
可能是錯覺,雪郁感覺周卿心情亢奮,恍惚間有一條尾巴在掃著自己臉一樣。這讓雪郁既不解又疑惑,周卿好像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這點紛雜情緒在十分鐘後消失殆盡。
雪郁手也酸,脖子也酸,十分鐘前男人規矩靠在他肩膀上的睡姿,進化成環住他的腰,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雪郁原本懷疑周卿是在裝睡,但叫了幾次他都不醒。
外面還在淅淅瀝瀝飄陣雨,很冷,但被男人毫無縫隙地抱這麼久後,雪郁難免感覺到火辣辣的熱,同時口也渴起來。
所幸這時有乘務員推著車從遠處走來,雪郁掙扎著把那顆埋在他脖子的腦袋推開了點,在高挑女人走過來時,出聲道。
“麻煩給我一瓶水。”
“水是嗎?好的。”
乘務員保持著甜美無缺的微笑,從推車上拿出一瓶水遞給雪郁,目光在看到那黏住他的大型犬後,人傻一般訥訥說:“那這位先生,需不需要飲料呢?”
雪郁手指暗中掐著摟住他的精壯手臂,面上對著乘務員,勉力擠出一點笑:“他要一杯苦咖啡,謝謝。”
乘務員:“……”
原來長相這麼乖的人,也能露出殺氣。
乘務員把咖啡遞給他,推著車走遠。
雪郁擰開瓶蓋喝了幾口水,一直等到到站,才終於忍無可忍用泌著細密汗珠的掌心去推周卿的臉,周卿在他不遺餘力的推動下悠悠轉醒。
下車後,周卿就當了個稱職的保鏢,拎這個提那個,大包小包的,為自己的言而無信和得寸進尺賠罪。
墳包村里住著的人沒怎麼出過山,身上是一股純天然的淳樸憨厚,見村里來了兩個長相異常奪目的人,都紛紛看過來。
有些人是見過原主的,卻有些不敢認。
雪郁像只怕生的貓般埋著頭,本來就夠羞恥的了,身邊的人還一直嘚吧嘚吧,哼哼唧唧地吐槽。
“上次來沒好好看,原來你以前就住在這種地方?好小,好破,要是我早點遇見你,你就不會長這么小了。”
“不是說小點不好,我覺得挺可愛的。”
“而且你也不是營養不良,身上也不乾癟,像大腿這些地方就挺有肉。”
雪郁:“……”
他拿出一枚銅錢,以及原主的日記本,紅著臉道:“閉嘴。”
周卿安靜下來,但下一刻,他微俯上半身,湊在雪郁肩膀邊看那本子上歪七扭八的封印說明。
眉頭皺緊,流露出不滿,“還要割手指?不割不行嗎?”
“只有你的血可以?別人的行不行。”
“親愛的,你這字也太醜了。”
雪郁:“……”
雪郁懶得爭口舌之快,拿出把小刀,在男人恨不得吃了制定割手規則的鎮靈祖師爺的目光下,用刀鋒輕劃拇指。
殷紅的血從割口凝聚,墜落在銅錢表面。
沾了鎮靈師血的銅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