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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郁小道:“沒有……”
他巴巴地低著可憐可愛的一張臉,像受到了驚嚇,抿住鮮紅的唇肉悶不吭,手指絞著一點褥,在雲康眼裡,就是他嚇到了不知道該怎面對他。
雲康緊擰眉,他哄人經歷貧瘠,盯著人看了半天,也想不出要說什話。
雪郁似乎也沒想他說什,低頭在枕邊摸索東西,緊接著他突然雪郁抓住手,對方圓鼓鼓的眼睛眨著,往他手上套了根紅繩。
那繩一看就知是小販賣的便宜貨,他愣了幾秒,問:“什東西。”
“那天出城買的,紅繩辟邪,能驅噩夢。”
很輕很軟的音,男人汗流浹背,以往驚醒後戾氣橫生的心情奇異地平復,像有人撥開黑土,把他拉了上來。
雲康碾著那根土不拉幾的繩,看了半晌,到底沒摘下來,金鑲的繩他都看不上眼,丑東西倒意外的還行,他掃過雪郁亮潤的眼睛,停頓片刻,忽而啞道:“雪郁。”
雪郁忍著困:“嗯。”
“再過一月,長南就要下大雪了。”
“長南?”
“背靠大辛的一個小地方,等冬狩過後,朕帶你去看看長南的雪。”
“就我們兩個嗎?”
“……”
男人緩下來的氣息很明顯變冷,眼皮壓出一道鋒利皺褶,他看著雪郁,似笑非笑地問:“怎,你還想帶上岑歸暄?”
第58章 後院裡飼養的鮫人(15)搖搖欲墜
繼相公又新出來的一個高頻率詞, 岑歸暄。
雪郁無話說。
頭都大了,從前沒發現雲康會麼敏感,一點就炸,總是沒說什麼, 雲康就忽然了氣。
雪郁一張臉上全是迷茫, 大腦里不停回想是哪句話惹到男人的, 結果是沒想明白,但也不好晾著人不管, 只軟下聲哄道:“我沒說要帶, 就隨便是不是就兩個人,沒別的意思,你氣了嗎?”
雲康輕舔舌腔,語無波瀾道:“我什麼氣。”
“哦,”雪郁耐心有限, 儘管男人滿臉都寫著不爽, 也不想再理,溫吞地說,“那我繼續睡了。”
小鮫人眼尾細長微潤, 嘗起來跟甜漿般的唇瓣起合兩下,敷衍地哄了一句, 轉眼便要繼續睡覺,現在酒醒了, 一看到雲康的臉,馬上就想起做了什麼蠢事。
和雲康說麼多已經是極限了。
拉起留有餘溫的子, 小臉藏進去,下一秒,男人探進手來, 熟門熟路捏住的臉,聲音陰森:“你就樣睡覺?”
雪郁顫著眼睫唔了聲,想拿手去撥,男人的手覆滿肌肉,再怎麼推也撼動不了,最皺眉道:“你不是說沒有氣嗎?既然沒有的話,天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早朝,趕緊睡不好嗎?”
雲康看了一會兒,眼皮上的摺痕更甚:“我說沒有就沒有?你自己就不會判斷。”
雪郁:“…………”
覺得自己上輩子造了大的孽,才會在進行有無的對話。
雪郁不想手伸出來挨涼,只睜著一雙秀氣乾淨的眼睛看,:“好,那你告訴我,你在什麼氣?”
是真不知道。
兩指掐著的小臉水蔥一樣白,為了不讓自己疼,主動往掌心裡送了送,仰腦袋時臉肉在指腹上滑動,軟得似乎再捏重一點,人就會哭出來。
雲康輕眯眼,唇角若有若無扯著:“自己想。”
“?”
雪郁拳頭癢。
要想得到還得著嗎。
鴉黑睫毛抬到最高,雪郁直視著眼前極難伺候的皇帝,困了,仍要耐著性子跟講話:“你總樣無緣無故氣,還讓別人猜你心思,真的……”
前兩句控訴的話極其流利地說了出來,最一句吞吐的、沒說完的,程度一定比前面更深,料想不會是好的形容詞。
男人在那句無緣無故氣上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懷疑說的對象是不是自己,懷疑了許久,掀起眼皮,鬆了松捏著的臉頰:“你想說什麼?”
雪郁在說出口時有點子悔,捏久了,不太高興,微頓地低聲補完話:“像個怨婦。”
雲康:“……”
四周死寂,空氣在一瞬仿佛靜止。
怨婦。
個詞一般是指遭遇了不順,從而經常性無理取鬧、尋事非、愛擺臉色的人。
不管是哪一個,旁人聽了,都不會它和雲康掛鉤,還會說你是不是有病。
事實上,確實擺了臉色,也確實捏著雪郁不讓睡,逼著人猜自己為什麼氣。
樣的行為,難讓人昧著良心說不像。
雲康有口難辯,臉上的表情從微愕變為漠然,著繭的手從雪郁下巴處拿開,沒說任何話,越是無動於衷,雪郁越害怕。
站著坐著都比大一圈的男人,憋著啞火,鋒銳的眉峰挑起,沒表情地看著,就差從床上提溜起來,扔到鵝都嫌冷的寢殿外。
一隻腳踏進火炕、另一隻腳在火炕邊緣搖搖欲墜的雪郁,慢吞吞地揪起子,
還沒丟到外面,已經貪戀起窩的溫暖,迎面對上男人的目光,連去揉微酸的下巴也不敢,硬著頭皮道:“你非要聽……”
“怨婦。”雲康嗤了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