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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老婆送了我一樣東西。”
雪郁不是自稱老婆的意思,是葉思銘對他的稱呼就是這樣的。
要想不出意外,最好還是交給別的葉家人,葉父和葉母都是不錯人選。
當務之急,雪郁要在那幅畫送來之前,找機會離開這裡單獨行動,看有沒有機會碰到其他葉家人。
想到這兒,雪郁微仰起頭,小聲道:“我想上廁所……”
葉思銘不離手機的視線投過來:“嗯?可以啊,不過房裡的廁所在維修,讓倫帶你去後院吧。”
燕覺深冷臉:“不行。”
“那自己去?穿過這條走廊,拐個彎打開門就是後院。”
燕覺深蹙蹙眉正要說什麼,雪郁趕在他前頭開口道:“好,那我去了。”
這是個好機會,雪郁不敢延誤,快速顫了下睫毛,回憶著葉思銘說的路線,找到了後院。
後院沒有外面那麼堂皇,很簡樸,有一棵大槐樹,一張木桌,一把搖椅,搖椅還在晃,沒有起風,大概是有人剛走開。
雪郁左右看了看,想找找哪裡有人,但這一瞥,他沒看到人,反而看見一個坐在槐樹旁邊的奇怪“人類”。
那人似乎也在看他,雪郁不能百分百確定,因為很難確定。
雪郁呼吸微窒,臉色白白地和那直對著他的無頭人類面對面。
無頭人類是最恰當的形容,它有修長的四肢和完整的下半身,脖子卻有極平整的切口,上面空無一物。
雪郁想起了劇情介紹。
所以這會不會,就是葉家人用陰氣餵養的無頭怪物?
除了沒有頭,怎麼看都像個正常的人。
“沒有嚇到你吧?”
“我聽思銘說今天有客人要來,就讓她來後院玩了。”
後方突兀響起聲音,雪郁轉過頭去,看到一位氣質溫婉的女士,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衣長褲,像一株堅韌白花,一縷溫暖和風。
雪郁見過她,在一些報導上,她是葉思銘的母親葉金歌。
雪郁搖了搖頭:“沒有嚇到。”
葉金歌淡笑道:“真難得,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婉婉這副樣子也不逃跑的人了,我聽思銘說,你是來買畫的,怎麼來後院了呢?”
婉婉?
雪郁記得葉家女兒名字里有這個字。
眼睛眨了下,有個離譜卻又說得通的想法冒出來,他想,無頭怪物會不會是葉家失蹤的女兒?
這樣是理得順的。
葉家從不在外人面前提及女兒,是因為女兒在幾年前失蹤,不幸遭遇了什麼,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所以葉家不敢將她公布於眾。
雪郁像撞破了什麼秘密,手心微出汗,他捏緊手裡的袋子,遞了出去:“我來找廁所的,現在恰好碰到您,順便想給您一樣東西。”
葉金歌笑著接過,粗略掃了下裡面的東西,把它放在木桌上。
雪郁故意等了幾秒,沒等到系統提示他任務完成的消息。
估計還差一步,要葉家人給他注射病毒餵給無頭怪物才可以。
應該不算難。
葉家人看到這份資料,一定會將他斬草除根的,因為他們不會允許有不受掌控的人知道他們在製造病毒這件事。
迫於想快點完成任務的急切心情,雪郁忍不住出聲問:“您不現在看嗎?”
葉金歌揉了揉眼,溫和道:“晚點再看吧,我最近眼睛不太舒服,醫生讓我少點用眼,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雪郁見她眉目疲倦,乖順點了下頭,又搖頭,“有點重要,但不著急現在看。”
雪郁安慰自己不用太著急,莊羨亭他們還沒有發現資料不見了。
他可以等下和燕覺深走後,再偷偷折返回來。
雪郁舔了下嘴巴,小聲問:“那我能不能晚點再來找您?”
葉金歌很好說話:“當然,你是思銘的朋友,我這些天都在酒莊,你如果想來,和門口的接待員說一聲就好。”
得到承諾,雪郁微放下緊懸的心臟。他正準備告辭,臨走時突然停下腳步,猶豫道:“我能問問,葉小姐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嗎?”
話一脫口,見葉金歌神色微變的模樣,雪郁立刻想收回冒犯的話:“如果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
許是因為他是兒子的朋友,又或許是因為他沒有見到女兒就被嚇跑,又或許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很適合閒聊。
葉金歌坦誠道:“只不過那是很久遠的事了,你一下問,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葉金歌慈愛地看向樹旁坐著的女兒,目光緩慢渙散起來,像透過她在看很久很久之前的人和景。
良久,葉金歌喝了口水,兩瓣嘴唇挪了挪。
她說起了一段往事,溫聲細語的,不帶主觀色彩,還刻意抹去了些關於病毒的細節。
不過沒有影響,雪郁能暗自補齊。
……
1967年。
葉金歌從特級貧困縣出生,當時縣裡一窮二白,社會正在響應國家扶貧號召,為助力鄉村振興,鄉村支教志願者的規模與日俱增。
除卻教育扶持,其他惠民幫扶政策也加大了力度,貧困戶補助金十分可觀,不少人含淚稱農民的好日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