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
雪郁愣了愣,完全清醒:“你來幹什麼?”
程馳摸了摸耳廓:“有點事找你,我能進去嗎?”
雪郁抵著門,想到裡面那個笑容詭異的戚姓鬼,怕老實人被盯上,於是沒多猶豫地就拒絕:“不能。”
程馳肉眼可見地失落了一下。
雪郁不為所動,細長指尖在男人腹肌上勾了勾,當即就被麻質衣服蹭得不太舒服,他挑眉道:“我都和你說了,我是什麼人,你怎麼還來找我啊,你就不怕被我騙?”
程馳肩背緊了緊,目光怔然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那根手指,沒想著推開,他喉頭壓抑地滑了滑,回答道:“……不怕。”
雪郁很快撤掉手指,似是嫌棄會沾染上粗鄙野夫的氣味一樣,小臉格外冷漠:“算了,你沒什麼值得我騙的,到底什麼事?”
程馳回味了會腹上滑軟的觸感,幾秒後,才聲音悶悶道:“可不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說?”
……
傍晚。
天色稍暗,不再像白天那麼燥熱,小溪潺潺,頗有田園鄉村的恬淡、閒適。
古宅不遠處用籬笆圍起來的小樹林裡,雪郁輕蹙著眉,看著眼前健壯高大的男人,還有他手裡一沓嶄新的整錢。
挑了下細長眼尾,那雙含媚生情的眼睛抬起來:“什麼意思?”
程馳在鎮上幹了一天活,怕挑剔的小寡夫嫌他身上不好聞,來之前特意洗了澡,半濕的頭髮還滴著水,襯得眼睛黝黑髮亮,他望著嬌嬌小小的人,又把錢往前送了送:“給你。”
那摞錢都是新鈔,邊緣沾了些難聞的機油,粗略用眼睛數應該有小几千。
“都給我?”
“嗯。”
……這人是冤大頭嗎?
辛苦賺了好幾天的錢,估計還有自己之前攢的,就這麼給他,圖什麼?
雪郁沒有欺負老實人的愛好,沒接,微眯著眼問:“你賺的錢你自己不用,給我幹什麼,錢多燒得慌?”
程馳攥著錢的手不動,直愣愣伸著,另一隻粗糙大掌握了握拳:“我聽宋橈荀說了,你去他家就是想吹空調的。他讓你吹了會空調,你就能讓他親你手指。”
“我家沒有空調,但我能給你錢,能不能也讓我親親你?”
雪郁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人都愣了,話不經大腦地脫口而出:“……手指?”
程馳抹了把堅毅臉膛的水珠,含糊吞吐道:“不是。”
穿著麻裳的笨拙男人不知在想什麼,視線亂移了幾秒,最後斬釘截鐵地停在了某處,目光炙熱。
順著他的視線,能看到兩瓣仿佛浸著甘甜汁水的嬌嫩嘴唇,殷紅飽滿,唇珠小巧,一看滋味就極好。
程馳人笨,某些方面卻算得很明白。
必須要等價。
他想親別的地方。
哪怕小寡夫嘴巴可能已經被別人吻爛了,他也想親。
他保證自己會很輕,不會弄疼雪郁。
雪郁:“…………”
還以為這人死心了,原來還是滿腦子這些事。
這閉塞封建的小村子,是怎麼出了個程馳這樣的人的?
村子落後但不至於完全與外界隔絕,程馳知道同性戀的存在不稀奇,但不僅接受,還想親他,甚至想花大價錢親他,哪個淳樸憨厚的老實人能幹得出來?
雪郁感覺奇怪,下意識舔了舔唇,就見程馳喉頭也跟著滾了滾。
男人目光火熱,仿佛下一秒就要撲過來的樣子,把雪郁嚇得心臟都顫了顫,程馳太高了,肌肉壯實不摻假,軀幹充滿力量,如果他想在這裡幹什麼,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程馳現在確實滿腦子都是吮咬小寡夫的香艷畫面,腹肌梆硬,但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笨手笨腳,如果亂動的話嬌氣的城裡人肯定害怕。
他用粗糲指腹蹭了下錢,聲音悶重,想討食似的小心翼翼問:“如果你嫌不夠,我還會多掙,行嗎?”
雪郁見他不會亂來,勉強放下心,下一秒不理解地抿抿唇,語氣生硬道:“不是多不多掙的問題,我是男的你明白嗎,你家裡人等著你傳宗接代呢。”
而且他都沒招惹過程馳,幹嘛突然想親他……
“他們不管我的。”
“那也不行。”
程馳很固執,臉都垮下來了,還不忘依依不饒道:“宋橈荀也是男的,你也讓他親你了,為什麼不能親我?”
雪郁:“…………”
雪郁小臉到脖子都被程馳說得有些紅,這人說話怎麼幾句一個親字啊,真的有病。
眼見天色又暗下去一點,雪郁不想再浪費時間,乾脆地和他挑明:“我不喜歡你這個類型行不行?”
男人頭髮已經干透了,身上一股普通皂角香味,他看雪鬱熱得出汗,淋濕的額發黏在兩鬢,低頭拿出隨身帶的乾淨紙巾遞給雪郁,才聲音低緩地道:“我聽他們說過你丈夫,和宋橈荀一點不像,你就是騙我。”
……怎麼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你也聽。
雪郁深呼吸幾下,小臉淡漠:“錢你自己留著,你要真喜歡男的,自己去城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