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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這副不回嘴的模樣,惹得男人沒來由地火更大,他鬆開那張臉,與細膩皮膚分離時無意識地在那紅了的地方揉了揉,最後威脅意味濃厚地說道。
“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
在燕覺深當著雪郁的面冷嘲熱諷說了一些貶低自己的話後,又發布了類似要和他好好算帳的預告。
雪郁驚惶地想對策的時候,燕覺深已經用“小妻子”不懂事想賄賂的理由,從葉金歌那裡拿回了資料。
萬幸,葉金歌根本沒打開過,他們的計劃仍能如舊進行。
但燕覺深還是被極端的火氣充斥,只針對雪郁欺騙他這件事,他就感到心臟被狠狠掐了下的窒悶。
從很早很早開始,他就知道雪郁想法不單純,直到今天,他才發覺雪郁的真實目的超出了他的預想上限。
偷錢是小事,他有很多,他最不缺錢,雪郁想偷多少都隨便,他全給出去都可以。
偷資料不一樣,性質相差巨大,他原以為雪郁只是貪圖小利的壞,現在看根本是貪圖大利。
按照雪郁的打算,他應該是想借用這份資料,在葉家那裡得到一份好的待遇,但雪郁怎麼就沒想過,他可以給更多?
而且這個壞蛋根本沒想過這份資料交出去會造成多大後果。
雪郁明顯察覺回來後的燕覺深心情更差了,他被攥著腕子,在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說他們要走的情況下,踉蹌地被拉進了車廂副駕。
速度過快地陡然陷進柔軟坐墊,雪郁有一剎那頭暈目眩,迷糊眯著眼緩和視線時,看到男人面無表情坐了進來,擰鑰匙啟動車子。
雪郁嘴巴繃白,指腹摁在褲子流暢的縫線上,胡亂地看向車窗外,好讓自己不去想接下來會經歷什麼。
系統沒提示他任務失敗,他在這也沒有認識的人,除了老實被抓回去,別無他法。
就是猜不到燕覺深口中的算帳,會是怎麼算,從那冷臉和很壞的態度來看,雪郁覺得自己可能要受一點苦,精神和身體方方面面的。
也許會把他關到房間,餓他三天三夜,再把他丟到警局自生自滅。
雪郁食量和貓肚子差不了多遠,但很怕受餓,胃裡會空蕩蕩的還泛著酸的難受,所以他一想到這個可能,臉又白了些。
神經處於緊繃的警戒狀態,雪郁看著別處,餘光猛然掃見一道陰影壓下來,他慌裡慌張只顧得閉上眼,肩膀連帶上半身一同弓起,以為自己會挨打。
俯身過來的燕覺深皺眉,被那動作弄得心火燒起,他頓了頓,拉過那截安全帶給雪郁扣上,又陰著臉轉回頭。
緊勒感覆在身上的那刻,雪郁茫茫然睜眼,一圈嵌在眼皮的睫毛抖了下,他慢吞吞看向燕覺深,聽到對方陰晴不定的一聲冷笑。
雪郁倒沒有認為男人態度緩和了。
系安全帶這個可以解釋,交通規則明令要求的……
回去該不讓他吃東西還是不讓他吃。
雪郁坐以待斃地看著車子一路往回行駛,被拽著上樓那會,他無端慌了下,害怕燕覺深會把他偷資料的事一併告訴辛驍和莊羨亭。
那樣大概會變成三個人一起折磨他……
但燕覺深可能在氣頭上不想多說話,進門就把他弄到床邊,視線在他仰起的臉上停留一秒,轉頭往外走。
辛驍見到雪郁回來,就跟嗅到肉骨頭一樣竄起尾巴,放下耳機從房裡走出來。
不過走到門口,他就皺起了眉,視線瞥著臥室里臉白白的人,問燕覺深:“你怎麼他了?早上出門前還好好的,你們在外面吵架?”
燕覺深冷冷道:“我怎麼他,我能怎麼他?”
他夠能忍了,甚至沒有動雪郁一根頭髮,如果弄著他的臉對他說兩句話,也算怎麼他了的話,那雪郁也太容易被欺負。
男人此刻的語氣不同於以往的刻薄,連辛驍也能聽出來,因為對比起之前見到人就想抱的沒出息行為,差距簡直大得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不對。
在臥室里被拉來拉去腦袋有點暈的小男生,把自己縮成很小的體積,躊躇著躺到被子上之前,辛驍原本不想當多管閒事的調解員。
也不是調解,他不關心兩人的矛盾,他關注的點是另一個:“雪郁早上是不是沒吃飯?莊羨亭煮了湯,我去叫他起來喝點。”
燕覺深目光稍縱即逝地在床上鼓起的地方掃過,眉心攏著坐到沙發翻出手機,什麼都沒說,算是模模糊糊的默許。
為了能看到裡面的狀況,臥室門沒關,辛驍剛邁進去,臉頰貼著床褥的人就撐起了身子,手指抓皺薄被,抬著張白潤的臉和他對上視線。
辛驍昨晚睡眠不足,所以腦子才會不清醒,居然在那雙眼裡看出緊張防備的情緒來。
他彎了下脖子,檢查過自己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後,才謹慎地低聲問:“雪郁,做好飯了,你要不要起來吃點?”
“吃飯?”
“嗯,還有魚骨湯,上午出去新買的魚……”
不太可能,燕覺深怎麼會在知道他偷資料後還像以前那樣給他飯吃……
雪郁不是傳統意義的悲觀派,但他代入燕覺深,怎麼也往不了好的地方想。
心臟咚咚跳著,雪郁把嘴巴咬出白印,彎到肚子的兩隻膝蓋伸直,扶著床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