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不僅清閒,工資還高,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的運氣。
“我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面應該了吧……”
老張嘟嘟囔囔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放下報紙,把壓住桶裝面的書拿開。
沒了重物壓制,那層鋁箔紙往上捲起來,裊裊的熱霧伴著香氣從縫裡溢出,用叉子攪了攪調料湯,咕咚咽了口唾沫:“還有點硬,再泡會兒。”
忍著飢餓,重新封住蓋子,檢查了一遍沒有漏縫才拿起報紙,視線在紙面上來回流竄,還沒找到剛剛看的地方呢,就到炸在耳邊的一聲——轟隆!
窗戶沒完關嚴實,傳進來的雷聲震耳欲聾,狂風吹得窗簾四處飛舞,老張嚇得激靈,胳膊一抖,肘臂就碰倒了桌上的不鏽鋼杯。
杯子擦過地面,哐哐打轉,那一聲聲的,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了無數倍,顯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張腦仁都縮了下,似乎時候才察覺到外面黑不隆冬的什麼人都沒有,但到底有保安的心素質在,邊彎腰去撿杯子,邊壯膽似的大聲咒罵道:“媽的,嚇死老子了。”
樣一罵,那股不安感就消散了些。
早年還在百貨大樓時,腰因為抓小偷落下了傷,一有要牽扯到腰部肌肉的動作,肉里肉外都開始疼。
老張扶著腰,俯身吃地撿起杯子,嘆道:“唉,回去得貼藥膏了……”
抵著骨頭捏了兩下腰部的肉,直起身來把杯子放回原位,面部呲牙咧嘴的,嚎了沒幾聲,驀地看到報紙上面有一團黑糊糊的陰影。
奇怪……
剛剛有嗎?
在那團黑影上看了兩秒,老張似有所覺,極緩慢
地,一點點抬起眼睛。
不知何時,窗戶邊多出了人,像條蚯蚓一樣趴在玻璃上,那雙暴突的眼睛因為張得大,泛開生性的紅血絲,帶著竊笑,直勾勾地盯著。
那一瞬,老張身冒出白毛汗,頭皮揪緊。
“張叔。”對方開口了,聲音沙沙的,像是說時有無數顆粗糙的砂礫在喉管里磨。
“哦,哦,”老張眼眶咸澀,感覺到眼球刺痛,才驚覺汗流到了裡面,慌忙擦了擦額頭,勉扯出一難看的笑,故作輕鬆道:“原來是啊。”
“怎麼麼晚了還在外面晃?下著雨呢。”
對方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視線從窗縫裡擠進來,在那鎖著的門上看了會,像蛇吐信子,探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答非所問道:“張叔,我有點冷,能不能進去坐坐?”
老張眼角狠狠抽了抽。
看著那雙靜默烏黑的瞳仁,竟覺得死氣沉沉的,也莫名不想放人進來,打著哈哈說:“我裡面也沒暖氣啊,還是趕緊回去洗熱水澡換身衣服吧。”
哐。
哐。
手放在窗縫裡,往另一邊推了推,因為窗戶有些生鏽,滑動時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就在哐聲中,淡漠無波地重複道。
“張叔,我有點冷,能不能進去坐坐?”
老張橫起眉,感覺詭異之餘,出奇憤怒,在幹了十來年了,哪怕是老校長都對有幾分客氣,誰都不會在不同意的情況下還要強翻窗進來的,騰地站起來拉窗戶:“都說了讓回去!”
為了起震懾作用,是用了狠勁的。
也用了正常人的思維衡量對方,以為對方會在有關窗戶的勢頭嚇得縮手,可對方沒有,直到現在還扒著窗,那截手臂被夾出了豬肝色,看起來恐怖駭人。
“……、可不怪我啊!”
“沒關係,是我非要進來,有錯在先。”老張以為對方會麼說,但對方還是沒有。
只死死睜著一雙幽黑的眼睛,手一動不動,像感覺不到疼痛。
還在用那奇怪的腔調,一遍遍說。
“張叔,我有點冷,能不能進去坐坐?”
“張叔……”
老張是時才感覺到事態經相不對勁了。
手有點虛軟,冷汗直流,強撐著說:“人怎麼說不啊!渾身都是水,要是進來弄壞什麼東西,我還得賠錢呢!趕緊走!”
“張叔,我真的冷,我要進來了……”
老張還想色厲內荏地斥喝一句,但下一秒,渾身軟到了椅子上。
驚恐地看著對方踩住窗沿跳上來,右手拿著一把極長的東西,在月光下,泛著令人心驚的光……老張認出了那是什麼,在菜市場經常看見,是每一賣豬肉的攤主都有的。
砍骨刀。
……是殺人犯!
腦袋裡幾乎立刻跳過了想法。
但怎麼會是。
老張寒毛都要倒豎起來。
但只震驚了幾秒兇手的身份,就開始擔心起自的命。
掏心窩子地來講,只是管管雜事的保安,能最多夠抓抓小偷,又怎麼可能從拿著刀的殺人犯手上討到處。
電光火石間,兇手經跳了下來,沒急著做什麼,而是把注意放到了那桶泡麵上,摸了摸肚子,有點想吃似的。
小小的保安室里,什麼都還沒發生,又像要即將發生多。
老張眼睛餘光看著那把能剁骨碎肉的刀,嘴皮神經質地抖動。
智告訴要馬上逃跑叫人,但又有另一懦弱
無能的情緒把綁在了座椅上,的脖子想扭,又扭不過去,於是嘎吱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