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他調了個方向,讓自己寬闊的肩背遮住小寡夫,才悶悶道:“……不是,是你漂亮。”
他之前不是隨便盯著別人看的流氓。
就是雪郁太漂亮了,他才看的。
身子小小的,人白白淨淨的,以為是乖巧安靜別人講話大聲點都害怕的類型,結果脾氣差、性格也不符合賢良的標準,可就是很吸引他。
雪郁嘴角扯了下,完全沒因為他的誇獎高興:“你當我是女孩啊?漂亮是用來形容男的?”
程馳臉膛緊張得浮出汗,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都忘了除草,對著坐在他褂子上的小寡夫吞吞吐吐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沒當你是女孩,就是覺得你很好看,我沒文化,你別生氣。”
“行了。”
雪郁看他傻站在那,稍蹙了下眉心,催促道:“趕緊干你的活,我好餓。”
程馳點頭,很聽他的話,又躬起粗硬脊背扎進田地里,他除完了正面的草,這回除的方向,正正好對著小寡夫,讓他能看清小寡夫在做什麼。
他拔著雜亂生長的草,喉結滾著,時不時看一眼雪郁。
小寡夫真的很怕熱,即便戴著竹笠,身上的汗也冒個不停,泛著幽香的氣從軟熱膚肉上蒸騰漂浮,那雙白得過分的細腿浮出汗霧,好多都蹭到了他的褂子上。
程馳不敢再看,那顆腦袋如灌了鉛似的,沉沉垂下,三下五除二拔完草,細緻地擦了擦手上不慎沾染泥土的地方,才從地里上來,對昏昏欲睡的雪郁道:“我好了。”
“好慢。”
程馳看了眼褂子,緩慢吞咽了下,本就沉悶的聲線更低了:“我得幹完才能走,不過明天就不用我來幹了,我們家輪流來的。”
雪郁翹了翹眼尾,被曬得有點軟,對他說的左耳進右耳出,半晌才出聲:“……哦。”
其實也沒等多久,但雪郁就是感覺被曬到了,從褂上起來的時候,膝彎曲了下,有跌倒的趨勢。
程馳眼珠都掛在小寡夫身上,雪郁還沒怎麼,就被他眼疾手快拉住了手。
不過雪郁站穩後,很快就拂開那隻指骨寬大的手掌了,總共也沒幾秒的事。
他把那全沾上泥土的褂子捻起來,尋思著周末拿去鎮上的洗衣店洗一洗,兩根手指捻著粗褂,往前走了幾步,發現程馳還站在原地沒動半寸。
“你在想什麼,還不走等著餵蚊子?”
程馳這才回過了神,皮肉包裹的、那顆凸起的喉結滾了滾,他濾過空中的燥熱,看向小寡夫提著他粗褂的軟手。
剛剛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碰到雪郁。
小寡夫之前嫌他窮酸,嫌他土氣,不願意碰他,這是頭一回真正意義上的觸碰,哪怕只是碰了碰手指,哪怕碰了不到五秒就分開了。
但還是讓程馳心臟砰砰直跳。
他發現自己想像力實在貧瘠,不能想像小寡夫之前到底是怎麼被養著的,他這麼漂亮,他丈夫一定很喜歡他,恨不得把他捧起來含在嘴裡,怕他化了,怕他受累。
小寡夫基本沒做過什麼活,養尊處優的,怕是連吃飯都是坐在男人腿上,嬌滴滴地讓人餵。
所以才養得那麼嬌,身子那麼軟。
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在摸一塊過了水的軟滑豆腐。
程馳喉頭壓了壓,又忍不住想,雪郁這種曬會兒太陽都嬌得快暈過去的體質,那細細弱弱的手指,別說擔子,連鋤頭都不一定揮得起來,還有那窄窄的腰,如果真的有機會和他親熱……
會腸穿肚爛的吧。
不行。
他還是得多掙錢,給小寡夫去鎮上買點好的,養一養,再多長點肉。
這樣才有力氣裝下他。
……
程馳的家不比宋橈荀的好,但還是要比那些土坯房好很多,用泥土夯實的牆,房檐是用磚瓦搭的。
夏日炎炎,蒸得屋頂有些許模糊朦朧,從蜿蜒的瓦脊看過去,能看到遙遠處陡聳的山脈、群峰。
程馳家裡乾乾淨淨的,雪郁走進來,坐到了餐桌旁邊。
程馳喉結聳動,攤開大掌,對著香汗四溢的小寡夫,含糊道:“那個褂子,給我吧。”
雪郁捻著那粗褂,抬眼看他:“給你弄髒了,我到時候拿去鎮上洗乾淨了再還你,你沒別的衣服穿了嗎?”
程馳堅持道:“……不用洗。”
雪郁表情困惑。
弄髒了還不用洗?第一次見這樣的老好人。
對方這樣要求,雪郁也沒辦法,把粗褂遞還給他,安靜坐著等飯吃。
程馳把粗褂放回房間,去灶台點起了火,雪郁沒說想吃什麼,他就憑自己想法做了一鍋麵疙瘩湯。
想到小寡夫平平坦坦的肚子,又想到他細細的腿。
那么小,到底怎麼和男人親熱的?
如果和畫冊里畫的那樣……
真的不會哭嗎?
程馳滿心想把嬌嬌小小的人餵胖點,最起碼有能和男人接吻的力氣,他特意裝了滿滿一大碗。
那種碗,是辦席或者過年時家裡來了無數客人,為了多裝點菜用的碗。
碗口的大小和雪郁的臉不相上下。
雪郁握著勺子,一臉的抗拒:“你覺得我能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