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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他們也不像仇人啊。
雪郁被半握著胳膊上了樓,路竇言簡意賅和幾個便衣說明情況後,背上包一起下樓找人。
天色已經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情況並不利於找人,至少雪郁下來後,找了十幾分鐘,都沒摸到方識許和惡靈的影子。
他圓眼睛稍顯急切地放大,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在緊張,他也確實心態急迫,雖然惡靈至今只對陽永縣的人下手,但這並不妨礙他擔心,惡靈會因為方識許攔路,而打破規則。
路竇在後面給他撐著傘,因為人高,雪郁小跑起來他也是用走的,“別急,我問過,那邊是鬧市區,人多,他們應該往這邊走了。”
男生語氣沉穩,雪郁沒有懷疑,直往另一邊走。
結果沒有令人失望,在一幢還在施工的樓盤附近,他看到了惡靈,以及惡靈前面幾米處渾身濕透的方識許。
大雨下,沒有退路的死胡同里,兩人的胸膛都有筋疲力盡的起伏弧度。
周卿眼神晦暗,狼犬一樣,雪郁抿了抿嘴,正要出聲叫方識許,下一秒他就看見,方識許拿出了把槍。
雪郁:“???”
槍?
這東西是可以拿出來的嗎?
雪郁睫毛惶然顫了顫,急跳的心臟透過胸腔砰砰傳出,他忙軟聲制止:“方識許,冷靜一點,槍對惡靈沒用,還有可能會嚇到附近居民……”
雨下得密,又隔著一定距離,按理說應該聽不到的,但方識許卻轉過了頭。
半秒後,他偏回去,手臂穩得像執手術刀的外科醫生,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上面色不明的周卿。
延著青脈的指節扣下。
半空中的雨線似乎被不明物切斷,下一刻,龐大的男人順著牆體轟然軟倒。
雪郁又一次:“??”
路竇在旁面不改色:“沒事,他的槍是鎮靈師專用的。”
雪郁感覺自己不太能聽得懂了,訥訥道:“鎮靈師?你是說方識許?”
“嗯,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發生命案還要回學校,都是應他爸的要求。而且,他的東西都是為鎮靈師量身定配的,不用像你一樣帶大包原材料。”
雪郁:“……”
當前情況下,方識許也是鎮靈師的事只讓雪郁短暫驚詫了瞬,他抿著唇走近方識許。
不遠處,男人背靠牆坐著,兩條長腿岔開,腦袋低垂,黑髮絲絲縷縷遮在額頭,看不清神色。
也看不出活著還是死了。
在雪郁冒出這個疑問時,男人忽地抬起頭,看了過來。
只看著雪郁。
雪郁像兔子似的悚然炸毛,忍不住往後退了下,但他想起男人已經不再具備行走能力,他停住,舔了舔還有麻感的唇:“你……”
“你逃不掉了,如果不想受太多罪,最好現在就坦白你殺人的目的,以及有沒有同夥之類。”
雪郁強撐著神色:“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有。”
周卿捂著腹部,悶悶咳了下,盯住那張漂亮小臉笑道:“還好打的是這,再往下打一點,那裡你就用不到了。”
第86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騙親嗎(23)
雪郁:“……”
雪郁小臉通紅, 原本只是感覺有點無語,在聽到旁邊咯嘣一聲後,那點無語就變成了震驚。
他忙去掰路竇手裡斷成兩半的房卡,眼睛懵懵懂懂睜大, “你怎麼折斷了?弄壞要賠錢的。”
路竇舌尖抵著口腔面, 非但沒生出悔意,還低著頭, 教訓口吻道:“現在是在意這個的時候?你沒聽到他在說什麼?”
雪郁臉上的紅暈又漲大範圍, 他嘴巴習慣性抿了下,帶著恥意回道:“聽到了,他就是這樣的, 不用理他。”
他本意是想讓路竇別被惡靈的話術激惱。
因為在他眼中,惡靈話里沒帶真心, 單純是死到臨頭挑釁,但沒想到他的一句話, 是又在路竇雷區里扔了枚炮彈。
就是這樣的?
那也就是說, 他以前還聽過很多這種傻逼話?
路竇氣得險些把傘扔在地上,見雪郁眼睫顫著看他, 又重新捏緊傘柄,一句一頓說:“他別想活了。”
雪郁握了握手指,細聲道:“他本來就是死的啊。”
路竇:“……”
他盯住雪郁軟軟粉粉的唇, 牙齒微微咬緊:“我的意思是, 他就是死了也別想好過,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雪郁見男生又有想扔傘的衝動,連忙扶住傘,細滑的幾根手指就放在他上面一點,“知道, 你這邊的。”
其實在這句話前,雪郁也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回答。
在各種奇怪男人身邊周旋久了,他好像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怎麼順著男生來,說男生想聽的話。
他這時還不確定這樣說是不是正確答案。
實際上路竇的反應已經回答了,別彆扭扭地看向別處,握住的傘柄像是很燙,握了松鬆了握,不停重複這個無意義動作。
“——砰。”
不太明顯的聲音奪回了雪郁的注意力,他沒往聲源地看去,而是看向靠坐在地面的男人,男人苟起腰,一條腿緩慢曲起,發出悶重壓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