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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和雪郁聊天的, 一定是校內的人。
而和雪郁每天打交道還不在上課的人,有這個點還躺在宿舍樓里的路竇。
那變態是發現什了?
周卿想不出哪裡露了馬腳,不過那不要了。
他在想開場白, 在想意外暴露身份後該如打招呼,和他面對面的人, 忽然抿開嘴巴,什事都沒發過般, 小聲開口:“沒怎,都拿齊了, 我們趕快回教室吧。”
雪郁低一段頸,勉強看到鮮紅欲滴的嘴唇,和白瓷似的臉, 看不出是不是在裝傻。
周卿一怔,眼睛裡浮出一抹懷疑,所幸被鏡片模糊。
他默默低下頭,還是那副文弱的神態,右手卻輕輕鬆鬆單拎起達幾斤的,他跟在雪郁後面走了一步,忽地垂眼看自己手指:“……流血了。”
男覆皮的指尖上,有被薄厲頁刮出來的血滴,還在逐漸聚大,後順指縫往下滑。
雪郁在原地頓了頓,輕抬白的下巴,把那包隨身攜帶的紙遞給他,極低聲說:“小心點,這些回來的都很鋒利的。”
像一個正常的、關心同學的舉動。
“謝謝,是我不小心。”周卿指腹在包裝紙上摁出一個陷,他倒沒多拿,抽出一張擦了下血跡。
雪郁見他擦完,又抱起放在桌上的,急回教室學習的樣子,在他要踏出教務處的一刻,後面的男沒提穩一般,那摞唰地落了地。
捆的繩沒怎綑紮實,遭受這一力,不堪負地鬆散開來,包在牛皮紙里的像衝破水缸的洪流,布了滿地。
雪郁:“……”
男立即蹲下:“抱歉。”
雪郁不好說什,不放他一個人撿,畢竟他讓自己抱了幾本,而他搬了頭,搬不動可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所以雪郁蹲下來和男一起撿了。
兩個人撿事半功倍,地上的不多就恢復了原狀,雪郁很累似的擦了下香汗,站起來對男囁囁嚅嚅道:“我多抱幾本吧。”
要是再掉不知道什候回去。
周卿看了他一會,任由他從堆里抱起一小半,鏡片後細長上挑的眼尾,意味不清地動了下。
別的男為了耍帥,搬都單用一手,雪郁卻不是,他用白白細細的兩胳膊圈住,抱得很緊,如果再抱久點,恐怕發下,每個人都聞到他的味。
雪郁很熱,這種熱是心理上帶來的燥熱,是發現驚世駭俗秘密的緊張。
他不在惡靈面前聯繫徐警官,一是他抱騰不開手,二是惡靈跟得他很緊,要稍稍低下點頭,就看到他的手機內容。
下唇被輕輕咬了一秒,雪郁儘量控制臉色,用僵化的雙腳走路。
男的話少在一開始帶來的是尷尬,這回又帶上了悚然,他埋頭,感覺掌心按的封皮上,都因為他濡出的水漬,變得輕微皺巴起來。
不過這些反應都在動作、物品的掩護下不被人發現。
雪郁抱,直往門口走,他以為從這裡出去,就按他想像中的計劃發展,用手機聯繫徐警官,然後讓徐警官調動所有警力,全力抓捕惡靈。
直到他面門落下一道迅疾的風,有微糙的大掌從他的腰側穿過去,緊接,那扇近在咫尺的門被關上、被落鎖。
隨後,從門鎖撤開的手,挪到了雪郁泛粉的肩頭上,微用力搓揉了一把,男的呼吸變沙變粗,他笑道:“親愛的,你難道不知道,自己裝得有多差嗎?”
……
405宿舍。
路竇站在一張床前,手裡拿一件不屬於他、不屬於這宿舍里任一個人的衣服,面色鐵青。
衣服款式倒不是他要關注的,而是這件衣服的氣味,和這件衣服的尺寸。
這小的衣服,班裡的男穿上?鬼都不信。
而這樣**的東西,在這人的床上還看到許多,更巧合的是,他們都是來自同一人的。
路竇鋒銳眉線下壓,唇角直,一雙眼裡看出難掩的火氣,他氣得冷嗤一聲,想不到沒找到一丁一點線索,反而先找到個窩藏在對門的變態。
他捏緊指骨,想再找找有沒有其他雪郁的東西,到這裡,他的目的已經完全從找線索,飛速拐到了別的地方。
可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以至於路竇還沒開始找,就擰眉把凌亂的床鋪復歸原樣,當他走出門,恰巧看到從樓梯口上來的周。
周看到他,寒目深沉如海,頓了許久,問道:“你怎還在宿舍樓里。”
路竇年齡沒周大,但身高並不輸給周,所以不僅不輸人不輸陣,還頂頂舌腔,帶股嗆人的氣勢般,拿出那張請假條,一句一頓說:“發燒。”
“上不了課。”
“在宿舍待。”
周看他毫不虛弱的臉,聽他有力的聲音,皺了皺眉:“那你不好好在床上躺,在外面亂走什?”
路竇手指一曲,把請假條放回袋子裡,冷聲道:“躺久了出來透透氣,現在就回去了。”
他交代完,甚至沒再看周一眼,直直走進宿舍,還怕被打擾似的,掩上了門。
周目光在關住的門上停了停,轉而看對面,眼裡漆沉一片。
……
一聲親愛的,把雪郁從妄想拉回到現實。
周卿搓他的肩頭,再次喟嘆他的柔軟,不白那小土村怎養出這般寶貝的、牛乳似的白軟,在雪郁被揉得不適地夾緊胳膊,他終於開口:“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