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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精湛。
他盯著雪郁的臉,眼皮狂跳,全身是連他都無法準確說明的燥熱,他覺得是膈應, 對於家裡進了這種人,感覺膈應,所以才會這麼奇怪。
他把背包帶攥成一條, 眉毛一再皺緊, 他腦袋裡已經想好了兩種應對方法。
第一種是較平和的,直接越過他們,做無視態度。
第二種是毫不留情地, 讓那個水汪汪和自己對視的人,從他家裡出去,別弄髒地板。
但實際情況是他兩種都沒有用到,他站在門口, 滑動著有些乾的喉嚨,身體的溫度一再超越底線地升溫。
他又給自己找到理由,這是剛成年男生尚未能承受的畫面,他這樣是每個人都會有、正常的反應。
雪郁不知道門口的男生把他定性成了什麼隨便的人,更不知道男生想了多少個如何讓他從家裡出去的辦法。
他支撐身體的手肘在男人不停舔他的麻癢、和被直勾勾注視的情況下,再也無法使力,一下趴在地毯上,小臉埋著不肯抬起來。
燕覺深終於停止,意識到懷裡的人無法再繼續。
他輕飄飄在門口掃了眼,抱起已經完全迷糊的雪郁,朝臥室里走。
雪郁被男人放到床上,塞進了被窩裡,他這時顧不上什麼禮不禮貌客不客氣,臉上還有濕噠噠的水,就把被子往上一拖,蓋住了臉。
他想燕覺深看不到,等他消化好了,會把被子洗乾淨的。
燕覺深被那羞於見人似的小動作,弄得心跳不止,但眼下還有事要解決,他把雪郁安頓好,便走出臥室帶上門。
在剛開發時就被炒熱瘋搶的樓盤,在隔音上做得很到位。
燕覺深確認在客廳的談話不會被臥室里的雪郁聽到,便散漫開口:“辛驍,你現在應該在學校。”
被他點到名的男生在餐桌前,用開瓶器撬掉啤酒蓋,仰頭喝了幾口,擦去脖子蜿蜒弧度上的水後,含著冰冷酒氣,直白問道。
“燕覺深,你什麼人都往家裡帶嗎?”
在剛經歷完剛才的事件,這裡的人指的是誰,肚皮隔著肚皮,雙方都心知肚明。
“什麼人?”燕覺深著重揪出這三個字,臉上表情如有冷潮翻湧,但這不針對辛驍對他沒禮貌的態度,只單純對辛驍話里的涵義。
“我說錯了嗎,我之前從來沒見你和他接觸過,沒有正常的交際和相處時間就能親吻,不是出來賣的就是——”
“他不是。退一萬步說,假設他是,也和你沒關係,我們當初就說得清清楚楚,不干涉彼此的私人生活,你現在已經算越界了,辛驍。”
越界這個詞,是在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中絕不能出現的,這是保持他們合作關係的基礎。
辛驍臉都皺起,從鼻腔重重發出一聲氣音,拎起凳子上掛著的背包,幾步朝自己房間走去,留給燕覺深一個寫滿不高興的後腦勺。
燕覺深在他快要進門時,冷不丁叫道:“你等等。”
“幹嘛?你有事直說。”辛驍在門口逗留,從他催促的語氣,和不停看房裡的視線,都彰顯出他不是很有耐心。
燕覺深目光在臥室門頓了下,提出要求:“我和他關係有點複雜,你在他面前儘量不要說話,不要提到莊羨亭,啞巴知道怎麼當嗎。”
辛驍眉頭皺得攏起,感覺稀奇,又感覺惱火:“現在的情況是,我要為了他,失去說話的權利?燕覺深,當時說的互相配合,不是指的怎麼配合你泡男生。”
燕覺深對於他理解錯話意,不得不強調:“只是在他面前。”
辛驍安靜了一會,忽然提出要求里的古怪地方:“為什麼不能提莊羨亭?”
但沒能得到解惑,男人對他說:“你不用知道。還有,他以為我眼睛看不到,你不要露陷。”
辛驍捏緊書包,抹了把後脖子上的汗,為那補充的人設細節一頓,想問為什麼,又覺得沒必要。
硬邦邦應下:“……我知道了,我也不想那種人多說話。”
……
悶在被子裡缺氧的後果是,雪郁面紅耳紅,被燕覺深攬著肩膀從被窩裡抱出來時,呼吸都悶著一層層微濕的水汽。
黏膩膩地打在男人的手心裡。
他略帶不安地看向燕覺深,唇珠緊抿在下唇,已經在等燕覺深把他大罵一頓,緊接著驅趕出門了。
如果他沒猜錯,門口的男生就是辛驍。
辛驍一定會問燕覺深他是誰,燕覺深在回答辛驍之後,他的身份會立刻暴露,燕覺深不會放過他的。
心跳很快,慢慢變成劇烈,雪郁不知道自己眼睛都變得紅通通的,被男人抱著連動一下手指都不敢,前所未有的聽話和乖順。
燕覺深心神一動,不由把人抱得更緊,他在雪郁過白的臉色中,用慣常的語調道:“老婆,辛驍又不是沒見過我們接吻,怕什麼?”
雪郁:“?”
雪郁:“……什麼?”
燕覺深怎麼還是這種態度,辛驍沒有告訴燕覺深,他不是莊羨亭嗎?
他不知道燕覺深和辛驍掌握的信息,怕多說多錯,就抿住嘴沉默。
燕覺深捏住他下巴尖,在他僵硬繃白的唇角上停留一秒,安撫般道:“辛驍在學校里和同學打球賽贏了,對面的人不服輸,來打架尋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