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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郁愣聲:“你……”
方識許表情不變地收回手中的硬物,聲音淡得像溫水:“補槍。”
雪郁:“??”
他知道啊,問題是,惡靈已經不能動了。
在雪郁迷茫地試圖分析男生這個沒必要的舉動時,旁邊兩個黝黑便衣冒著雨,一左一右架起無力的周卿:“先送去附近派出所吧,這裡不是審問的好地方。”
後面的人跟上給他們打傘,嘴裡嘀嘀咕咕:“我還第一次見自己主動送上門的。”
周卿泛白的唇角往上牽了牽,是看不起的嘲諷弧度,明明受制於人,依舊挑著眉真情實感地諷刺道。
“是啊,要不是太想來找人,也不會被你們這群蠢貨抓到。”
“不過也不算虧,畢竟真的很甜。”
兩便衣面面相覷:“……甜?”
放在別人耳里不明不白的話,雪郁一下就聽懂了,想也不想伸手捂住他嘴巴,細軟的指尖顫又顫,“你別瞎說!”
最薄弱的臉部被麵團似的觸感覆蓋,周卿鼻尖不自覺動了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發生,他感覺腹部的刺痛都被撫平不少。
但下一秒,那隻手被高大男生兇巴巴扣住,路竇橫眉豎目道:“不許碰他。”
雪郁訕訕收回手,倒很聽得進去話:“……哦、好。”
“他剛剛那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很甜?”
雪郁手一抖,耳朵連著臉頰都在紅,眼神亂飄糊弄道:“沒什麼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他在瞎說什麼,你不是也清楚,他老是愛亂說話。”
路竇不是容易被應付的人,特別是他很熟悉雪郁這副姿態,一看就知道是在撒謊。
眉毛一點點擰起,惡靈那番話在雪郁遮遮掩掩的反應下變得微妙,他正要再次開口問,並且帶著必須問到的強硬態度。
方識許忽然道:“時間不早了。”
雪郁連忙接道:“那我們快走吧,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路上有派出所的。”
於是這迫切想深究的話題,被阻撓得沒進行下去。
幾人帶著惡靈一起去了附近的派出所,在便衣出示警察證後,周卿便被關押在了審訊室,擅長審問的隨行便衣讓雪郁先在外面等著。
雪郁也不添麻煩,在廳里乖乖坐著等。
外面的雨不算太大,但路竇的傘打得是真沒水平,準確地說,是在該有水平的地方沒水平。
雪郁身上乾乾淨淨的,反觀他,一整個落湯雞,路竇要來紙巾擦了擦臉,又接了杯熱水,懶散伸到雪郁面前,“喝不喝?”
雪郁眨了下眼,受寵若驚地擺擺手:“不喝。”
路竇也不勉強他,把水杯放到一邊,停頓了許久,狀似剛想起般硬邦邦問道:“現在能說沒,他說的甜是什麼甜?”
雪郁:“……”
雪郁真就無語。
到底有什麼記到現在的必要?
雪郁並了並膝蓋,在心裡思考著應對的謊話,審訊室的門忽然打開,出來的便衣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雪郁,你進來一下。”
“好。”
雪郁從一開始便料想進展不會太順利,但他想不到,為什麼要他進去?
他站起來,旁邊的路竇神色也不太好,應該也是在想惡靈在搞鬼,微皺眉道:“有事叫我。”
雪郁模糊“嗯”了聲。
方識許是鎮靈師,也有進去的資格,雪郁和他相跟著一起進去了。
審訊室大體分為兩處,用鐵欄分隔著,一處是審訊民警的桌子,一處是鐵欄後孤零零的凳子,後面的防撞軟包牆面上,用鮮明紅字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被捆靈繩綁住的周卿就坐在那張凳子上,身上衣服濕透,雨水順著鋒銳下頜滾落,停留在他那具冷冰冰的軀體。
所有罪犯在被詢問前,都會嘴硬、含糊其辭、推卸責任、謀求最大減刑。
可這些在周卿身上半點沒體現,他很配合,甚至可以說積極配合,但在此前提下要先滿足他一個要求,一個只有雪郁能做到的要求。
周卿笑著緊盯雪郁,話卻是朝便衣問的:“他同意親我了?”
雪郁:“……?”
“是這樣的。”
旁邊的便衣表情略有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複述惡靈的要求:“他說他什麼都可以坦白,但前提是,你要主動親他一下。”
這要求是挺扯淡的,他也覺得不合適,但也僅僅是覺得不合適和尷尬,在他們糙漢子心目中,兩男的打個啵親個嘴,就嘴巴貼嘴巴的事。
但其實不是,周卿一旦含起雪郁的嘴巴,又吮又咬,水也全部喝去,能把雪郁親傻。
雪郁遲鈍地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站在他旁邊的方識許,語調微冷道:“他是罪犯,坦白是他應該做的,沒有討價還價提要求的權利。”
便衣流露出為難的神色,他自然是聽過方識許的後台和背景的,不能得罪,他把話斟酌在一個合適的度內:“我清楚,但他嘴太硬了。”
“我想就貼下嘴巴的事,能省下後續麻煩也是件好事,所以才叫雪郁進來,不過要是不同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