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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扶著門手,眼裡有些違和的空洞感,找不到焦點一般,喝醉酒的人都這樣嗎?雪郁不清楚。
他眼裡浮出些許驚訝,倒不是因為男人的長相或是其他的,他下午和房東通電話時,對方懶洋洋又吊兒郎當的語調,和眼前人極不相符。
可能人不能憑聲吧。
雪郁抿去嘴唇上的水,故意抬起弧度恰當的下巴,裝出蹩腳的傲慢:“你好,我是下午在手機上和你聯繫的,想來看看房子合不合……”
他細長的眼尾暈著淡紅,聲音酥軟,傲慢一詞和他硬扯都扯不到一塊,強行裝出來的後果就是讓他手指蜷起表情心虛,像有人反過來對他不客氣了一樣。
男人表情一成不變,那空濛的眼睛移到他頭頂,停頓許久,忽然叫道:“老婆。”
雪郁:“?”
下一秒,行李箱跌倒在地面,雪郁一頭撞到了很硬的東西。
雪郁說不出是突然被人叫老婆、還是被見都沒見過的人拉著手腕親昵抱住,這兩件事哪個更讓人震悚。
他只知道自己被男人緊緊抱住了,對方太高,抱著他的力道讓他不得不踮起腳,繃直的小腿顫巍巍發抖。
……什麼情況?
男人箍著那截軟背往上提,含著酒氣的呼吸噴在雪郁耳側:“我都和你認錯了不是嗎,你怎麼還不原諒我?”
雪郁的臉悶在男人胸膛上,頭髮胡亂地在白皙臉蛋旁邊散開,仿佛遭受了不懷好意的欺凌。不用刻意為之,圓而濕的眼睛抬起來,惹人憐的效果就能達到十乘十。
他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那隻滾燙大掌抱住,已經從男人這句話里認出他不是電話里的房東,但他不知道怎麼解決當下被誤認為妻子的烏龍。
只能張開嘴,傻愣愣道:“不是,我……”
還沒說完男人就整個把他抱起來,另一個空餘的手關掉門,在雪郁掙扎著說自己行李箱還在外面的時候,他罔若未聞地把雪郁抱到沙發。
接著調整好位置,讓雪郁正面坐在自己大腿。
這個姿勢把雪郁撐得高出一個水平面,讓他能看見男人的每個神態細節,也讓他在男人平直地看著他肩膀的視線中,第一時間搞清楚了一件事——
瞎子?
雪郁愣了會神,很快因為惱羞皺起眉毛。
瞎子又怎麼樣,自己老婆的聲音聽不出來,自己老婆的體型也抱不出來嗎?
就這麼隨隨便便抱一個陌生人進家門?
在雪郁瞪著男人想要不要掐一下他讓他清醒的一瞬,系統姍姍來遲,平靜道:【他是主角之一,燕覺深,還記得吧?我給你的劇情介紹里說到過。】
雪郁所有動作因為震驚過頭而停止……燕覺深?
“之前就說好,就算冷戰也不能不回消息的,你忘記了還是在故意報復我?”
燕覺深因為看不到,只能抓住他的手指確認他的存在,極為誠懇低微的聲音,讓雪郁恍惚覺得自己是個背叛丈夫的妻子,“我給你發了很多條信息你都不回。”
雪郁往回抽手:“我不是你老婆……”
冤有頭債有主,誰不回你消息你就找誰,他根本不是啊。
一句澄清自己身份的話,落在男人眼裡,就莫名其妙成了要離開以及劃清界限的前兆。
男人面色極冷,給人沉沉墜在心頭的壓抑感,“你現在是要和我分手?就因為我問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雪郁:“……”這什麼跟什麼。
意識到和喝醉酒的瞎子解釋不清,雪郁不想再動嘴,手指撐著他肩膀就想站起來。
但這樣更刺激到男人。
不反駁他是不是要分手的問話,還想走,擺明了想和他一刀兩斷,燕覺深臂膀的青筋直起,不由分說便摁住雪郁的後頸,摸索著吮上他的唇瓣。
……
雪郁覺得現在好像有點脫離掌控了,原文裡並沒有寫這一段。
而且也絕對不可能發生這一段。
因為原書是一本無cp劇情流爽文。
背景架空,同性結婚是法律允許的,也逐步為世人接受。
故事發生在江省。某天,全國各地均發現一種類人的不明生物,有以下特徵,通體乾癟青白、口流涎液,很像清朝時期出現的以蹦代走的。
這些殭屍姿態扭曲詭異,沒有理智,見到人就會撲食。
專家好幾晚連軸轉,研究出這是一場新型病毒,病原體不明,傳播途徑不是靠呼吸道飛沫。
他們迅速把感染病毒但尚未變成殭屍的人類,關到了原先打算設為研究所的空曠場地,並把這個地方設置為禁區,沒有門卡不能進出此地。
性命攸關,被關到禁區的人不管哪個社會階級的都有,這其中包括商界新貴燕覺深,外科醫生莊羨亭,普通大學生辛驍。
這些人心中有著共同的恐懼,他們怕被殺。
一旦專家研究不出解藥,很可能會為了更多人的安全,選擇將他們火化或擊斃。
他們是見過的,有人快變成殭屍後,看守禁區的人毫不猶豫地持槍扣動扳機,那還在轉變的殭屍瞬間像被打破的膿皰,炸開血漿。
不管是誰有轉變的跡象,都會收到一視同仁的一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