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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病毒的年輕人我之前還打過交道,挺熱心腸的一個小伙子,哎,可惜了。”
“我只能說,少出門吧,疫苗到現在也沒個著落,傳播途徑也不知道,人心惶惶……”
“等等,你們看那個,那是什麼東西?不會是……啊!”
未知永遠能帶來探究欲,雪郁在那聲尖叫中轉過頭,即將要看到引發慌亂的源頭時,微涼的手指覆住他的眼睛,背後的人道:“別看。”
雪郁看不見了。
但在那噪亂的人聲中,他隱約能猜到是什麼。
是人肉。住在406女孩子身上被咬掉的肉。
……
從房東家回到燕覺深家門口,雪郁一綹綹睫毛連著抖,表情呆滯。
不是還陷在看見殭屍的恐懼中,也不是聽見女孩事件到現在回不過神。
是,他忘、記帶鑰匙了……
他只能可憐巴巴扶住膝蓋蹲在門口,雪郁對時間感知不敏銳,是以膝蓋快蹲麻的衡量單位,等到了燕覺深回來。
“老婆?”皮鞋停下,身著筆挺西裝的男人,詫異叫道。
雪郁感動驚喜地抬起眼睛,因為膝蓋酸,還蹲著不起來,就蹲在那裡看他:“你怎麼知道是我?”
燕覺深面不改色,說出一個合理又挑不出錯的回答:“身上味道。”香得膩人。
雪郁點頭,聲音綿綿解釋:“我剛剛出去走了走,沒帶鑰匙……”
蹲久了,那聲音微弱又軟小,聽得男人不怎麼舒服,抱起他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最初的酸麻過去,雪郁感覺好很多,指尖抵著燕覺深的肩膀,鼻息濕潤地出聲道。
燕覺深卻還抱著他,單手把門關上,大步往沙發走。
沙發坐墊陷下去,男人後仰靠住靠墊,頭髮往兩邊滑,露出斯文的眉骨,雪郁就被他抱在了大腿上,和第一天親吻的姿勢一樣。
他捏了下雪郁的指尖:“老婆,幫我脫衣服吧,我好累,不想動。”
“你、自己來。”
“累。”
雪郁抿抿嘴巴,一開始倔著不動手,可男人也和他犟,不脫就一直抱著他不讓他走,他只好就著這個羞恥姿勢,顫巍巍捏住男人領帶一角。
這個場景實在上不了台面,雪郁頭埋得很低,耳朵尖冒著白煙。
領帶摘下,又去脫西裝外套。
雪郁以為男人看不到自己的窘迫。
事實上他以為眼瞎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看他用滑軟的手給自己解領帶脫外套,可能本人沒有這個意願,可每一個動作,都像勾著丈夫。
氣氛也馬上到了要突破正常,實現他昨天敞腿言論的高度上。
雪郁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不想敞腿,也沒有勾人,只是應他要求幫他脫了衣服,他便呼吸加速,心臟跳得超出負荷。
他實在忍受不住,在雪郁站起來要把衣服掛到架子上時,一把從後面抱住雪郁,捏著滿手柔滑,呼出急促吐息道:“老婆,你不問我昨晚去哪裡了嗎。”
“在非正常時間點出門,一夜不歸,別的老婆都會擔心自己的丈夫出軌、亂搞,要查手機,刨根問底,吃醋,吵架,生氣。”
“這些流程你一個都沒走,也一個字都不問我。”
男人抱抱枕一樣,雪郁感覺到有點熱,心情不妙下,也沒有好好客氣說話:“那你怎麼不去找別的老婆?”
抱著他的男人陡然一頓。
雪郁心臟咯噔,暗道說錯話,連忙打補丁問道:“好,我問,你昨晚去哪裡了?”
男人在他後頸蹭了蹭,“沒去哪兒,有點事。”
雪郁:“……”
在一場沒有營養的對話後,燕覺深就進廚房做飯了,雪郁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他對食慾也不高,就隨便煮了點掛麵。
煮麵不用太長時間,燕覺深感覺差不多,就關掉了火。
雪郁就是這個時候進來,在旁邊眼巴巴看他的。
燕覺深能看到,但要假裝不能。
他若無其事地用漏勺撈麵,而在把面放進碗裡這一過程中,他還有意無意地假裝碰到煮麵的鍋燙了幾次手,很逼真,很挑不出錯誤。
過了十幾秒,從進來後便靜悄悄的雪郁忽然顫聲叫道:“……老公。”
燕覺深瞬間呼吸一緊,從後背蔓延上絲絲麻意。
正常情況下,給出一點不常見的甜頭,後面緊跟著的,就是讓人頭疼的要求。
燕覺深明知道,卻也輕微吞咽,順著問:“怎麼了,想買東西?”
他不了解現在的小男生喜歡什麼,但在他已知的、接觸過的年紀不大的人中,他們的購物慾非常強,有非常多想要的、只有錢能買到的東西。
所以他也以為雪郁是想問他要錢。
這點不難做到,畢竟他這個人,哪裡都可以說不好,唯獨錢多這一點,誰也不能反駁。
但雪郁說了句不是,他緊捏起手指,強裝自然地問道:“我想起有點東西在保險柜里,但我忘記密碼了,你能不能告訴我?”
這個倒是意料之外的。
燕覺深沉默下來,不知在想哪方面的事,是懷疑他了還是怎麼樣,在雪郁心慌慌地以為這一招會泡湯時,男人總算開口,用莫名變啞的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