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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竇頓了頓才接過那瓶水,他的手天生寬大,加後天鍛鍊,指修長,覆到瓶身的幾根白淨手指時,自己也微愕了下。
碰到軟的指腹,連著骨髓、神經起震顫,路竇立刻垂眼掩蓋表情,聲音沙啞地回道:“不打了,什麼心情。”
雪郁若有所思地想了會,做出惜的樣子:“我以為能多看會哥哥打球,畢竟打很厲害。”
眸光暗,路竇有因為他的誇讚露出該有的欣喜或是自滿,而是寒聲問:“誰學的。”
“嗯?”雪郁長有殺傷,表達疑惑時,更是顯脾性溫良。
路竇重複道:“這稱呼,誰學的?”
在手機有提出的疑問,被現在提了出來。
他太熟悉裴雪郁,最開始追他的手段老土有情趣,每次見他,都是迂腐單調的聲喂,就差“我有目的”四個字掛在額頭。
像哥哥這種,放在追求者被追求者之間,會讓感情變微妙的稱呼,不像是雪郁會叫出來的。
他想起雪郁前幾天說要去見朋友,是那不知名朋友教的?是在網不三不四的聊天,學到的手段,借花獻佛使在了他身?
“誰學,”雪郁被他的神情嚇到,或者說已經習慣了,懵懂輕軟地說:“我只是覺叫名字太生疏了,想換個親密點的。”
路竇擰開蓋子,語氣僵著道:“聽不出親密。”
卻也有要雪郁別再叫的思。
雪郁等他喝完水,窩在自己腿許久的衣服舉起來,順手給迴路竇。
路竇接回的瞬肩膀微頓。
手裡攥著的棉質布料,香味絲絲縷縷鑽進鼻腔,不用他刻湊近嗅聞,味道也極濃郁,掩蓋了本屬於他的氣味,路竇語氣莫名道:“……面都是你的味。”
雪郁濃濃長長的睫毛抖,表情適時流露出給帶來麻煩的歉,他極小聲、接近囁嚅地說:“對不起……我想到這個,我回去會給你洗乾淨的。”
“讓你洗,我說下而已。”路竇略微彎下長頸,看不出勉強地衣服套。
在運動完後會持續出汗,般來說,會在原地休息段時間,等到心跳完全恢復正常才會穿衣服走出室外,路竇卻是完全有休息的過程,好像再晚點衣服會被搶樣。
雪郁欲言止,最後試探地說:“如果不打了的話,我們回去做作業吧?”
路竇斜睨他眼,跑步後帶點啞的嗓音,低低“嗯”了聲。
……
封校了連校門都出不去的學生,周末被困在學校里,業餘生活枯燥無味。
好在這兩天有任亡的消息傳出來,稍微撫慰了精神瀕臨奔潰線的眾多學生們。
重點高中的作業不負眾望,科賽科多,雪郁原本在小世界裡,不會過多心學業,但過段時間的月考成績極其重要,如果考好,他會掉到其他班。
屆時就不好做任務了。
所以他除了早那會,天也怎麼理路竇,窩在桌子做作業,過像個苦行僧。
而路竇整天裡,不止次生出自己不如本作業的念頭,他坐在床刷了會手機,終於忍不住臭著臉問:“做完了?”
雪郁對他聲音敏感,下從書海里抬頭,微茫然的眼裡有種驚的漂亮:“有,有什麼事嗎?”
“該吃飯了。”路竇中午說過的話,模樣地重複了遍。
如果說今天雪郁過像個苦行僧,那路竇今天就過像個鐘點工,每到飯點,都要叫遍雪郁,盡職盡責有酬勞。
雪郁書隨便收拾了下,乖乖跟緊路竇。
在來往的食堂里,雪郁是負責占座位,他對著路竇,細細白白的手指,指了下麻辣燙的窗口,小臉撲粉地軟聲道:“我想吃那個,麻煩你了。”
路竇看他眼:“行。”
分鐘後,雪郁看著盤熟悉的蔬菜大禮包:“……”
是這樣。
這幾天吃蔬菜吃他都要成蔬菜了,吃點麻辣燙為什麼不行?雪郁很委屈,這點委屈讓他肉眼見蔫巴下來。
直到回宿舍前,路竇似哄非哄的,給他買了瓶飲料喝,他才那麼蔫。
晚飯吃晚,雪郁回到宿舍,做多久作業,就快到熄燈的時間。
路竇去浴室了,雪郁做完作業暈乎乎的,加慣性使然,坐在下鋪床邊就開始換睡覺的衣服,他彎著窄窄粉粉的段腰,手臂抻長去拉襪子的邊緣。
路竇是在他脫光只腳時出來的,他眼看見自己床彎腰翹腳脫襪子的,手背青筋微起,嗓音如砂:“……床去換。”
這聲宛如什麼燃料,雪郁騰地站起來,抱著衣服小兔子似的跑床,小臉顏色深紅,不是熱的,也不是裝害羞,是單純尷尬到想了。
他聲音急切地抓系統出來推鍋:“你怎麼不提醒我路竇快出來了?”
系統道:【有什麼系?只是脫了襪子而已,你脫光了在他床,他只會更興奮。】
雪郁:“……”你正常點,求求。
點準時熄燈,睡眠質量極好的雪郁今天翻滾了半個小時都睡著,做過物理題的腦子仍處於活躍狀態,絲半點睡也無。
整棟宿舍樓鴉雀無聲,世界只剩下被陽台門濾了層、微悶的暴雨聲。
雪郁聽到下床也有窸窣的身體翻轉動靜,識到路竇也清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