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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珠其實也知道,沈鳳鳴應該不會輕易中這種圈套的,可她仍舊擔心。還有林煜白、姜雲雪等人,她不見了,他們不知道急成什麼樣。
“姜姑娘,醒了?要不要吃點野果。”林霆安拿著一個大葉子站在門口,翠綠的葉子上,有四五個顏色艷紅的野果,散發著淡淡的果香。
姜雲珠起床,去外面的河邊洗漱,然後她盯著那條河出神了一會兒,返回木屋。
一邊吃果子,她一邊擔憂地對林霆安說,“我剛才好像聽見什麼東西在叫,不會是昨天看見的那隻老虎吧?林公子,我感覺這裡也不太安全,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吧。”
林霆安思量了一會兒,“那些賊人可比老虎兇狠多了,姜姑娘放心,有我在這裡,那老虎傷不到你的。”
“也不知道救咱們的人什麼時候來。”姜雲珠幽幽一嘆。
林霆安吃了一口果子,“姜姑娘不要急,應該很快的。”
這時外面卻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整個潞州,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最近都覺得莫名緊張壓抑,好似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樣。
潞州城西破廟,麒麟衛終於查到姜雲珠的蹤跡,只是……
所有人都噤如寒蟬。
沈鳳鳴腰佩昆吾刀,從外面走進來。
“都督,這就是……”那人說到這裡,已然說不下去,噗通跪倒。
破廟的地上有一具女屍,屍體被刀砍過,被火燒過,已然看不清模樣。可她的身高、體量,卻跟姜雲珠一樣。
而且,她頭上還戴著她慣常戴的那兩隻小釵。
沈鳳鳴撿起那兩隻小釵,周圍死一般的寂靜。
這天傍晚,林霆安依舊出去打獵。等他回來的時候,卻見木屋裡一片狼藉,地上還有鮮紅的血液,以及幾塊似被野獸撕碎的衣衫。
那衣衫正是姜雲珠身上的,有他的外衣,也有她的長裙。
想起早上姜雲珠說聽見老虎的叫聲,似乎很容易得出結論,那老虎趁著他出門,闖進家中,襲擊了姜雲珠。
只是真是如此嗎?林霆安勾起唇角,那老虎,昨天晚上就被處理了,難道還能詐屍?
“姜姑娘,姜姑娘?”他似焦急地在四周尋找起來。
只是他找了一大圈,也沒找到姜雲珠。
他冷了神色,忽然看向不遠處那條河。
往那邊跑去,果然看見岸邊有拖拽木頭的痕跡,看樣子,姜雲珠應該是抱著木頭,順著河漂下去了。
他橫眉,從袖中拿出一支短笛吹了兩聲。
很快,一隊人從樹林裡跑過來,跪倒,“大公子!”
“沿著河下去找,一定要找到她。”林霆安一張臉冷若冰雪。
“是。”那些人立刻沿著河往下游去。
有人給林霆安牽來馬,他翻身上馬,打馬往下游去。
四周變得空蕩蕩的。
大概過了兩刻鐘,林霆安騎著馬回來,在周圍轉了一圈,沒發現任何異常,又打馬離開。
又過了半個時辰,從河上游漂下來一個人,那人手裡抱著一塊木頭,不是姜雲珠還是誰。
她太了解林霆安了,所以血跡也好,痕跡也好,全是她故意弄出來的。實則,她沿著河往上游去了。不過她也沒敢走太遠,她怕真如林霆安所說,他們正在被追殺,那她萬一遇到那些賊人,豈不是凶多吉少。
她就在河上游兩三里的地方,現在下來,她一下看到河邊的眾多紛亂腳印,還有那很明顯的馬蹄印。
林霆安在說謊,起碼,他是有能力帶她離開這裡的,可他卻不讓她走。
那現在怎麼辦?姜雲珠抱著木頭,繼續沿河向下,她知道,林霆安很快會發現,她根本沒沿著河向下,然後返回來尋找她。
她要做的,就是順著河向下,找個容易躲藏的地方,跟他打個時間差。
到時他急著返回,肯定不會在半路上仔細尋找。
而且,她還忌憚著山裡的猛獸,這樣跟在他們後面,也能避免遇到野獸。
那河其實就四五米寬,深的地方兩三米左右,淺的地方也就一米多,姜雲珠抱著木頭,有時能在河中走幾步,有時則順著河流向下漂,沒一會兒就漂出去很遠。
一個轉彎處,她忽然看見一處水草叢生的地方,那裡有顆歪長下來的大樹,那大樹粗壯異常,加上旁邊藤蘿密布,藏個人十分輕鬆。
她立刻拖拽著手裡的木頭上了岸,躲在大樹後面,調整姿勢,又在身上蓋了一些水草,才靠在那裡稍稍休息。
身上全是濕的,黏答答的有點難受,但她此刻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邊果然有人聲,馬蹄聲傳來。
是林霆安發現自己被騙了,帶著人回來找她了吧,姜雲珠這麼想著,凝神屏息,一動不動。
若是換個地方,其實她藏在樹後,就算她再小心,林霆安等人也能發現她的。可這是河邊,河水嘩啦啦地響,林霆安等人又著急回去找人,竟無人發現樹後有人。
等那些人走遠了,姜雲珠抱著木頭,重新回到了河裡,繼續向下。
這次她漂了很遠,直到看見岸邊樹木逐漸變得低矮,她才上了岸。至於她抱著的那塊木頭,她則讓它繼續向下,這樣萬一林霆安重新尋過來,也會跟著它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