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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雲珠很快買好了今天要用的東西,她琢磨,不然雇一輛驢車回去算了。
東西實在太多,她根本拿不了。
看來以後攢了錢,還是先得買頭驢。
正想著,一隻大手把她手裡的菜拿了過去。
姜雲珠抬頭一看,是許青山,他還沒回去?
許青山笑笑,“我剛才想了很多。”頓了一會兒,他道,“你既然叫我一聲許大哥,以後我就把你當妹妹吧。
咱們一起逃荒過來的,不該生分了。
以後我還想跟姜叔一起拉腳呢。
你這麼聰明,肯定能想出好主意,說不定以後我能跟著姜叔賺大錢。”最後一句,他是開玩笑說的。
姜雲珠微怔,看向他。
許青山開始想迴避她的目光,後來他抬眼,回視向她,目光真誠。
姜雲珠笑了。
許青山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心中最後一點疑慮煙消雲散。
“上車,我送你回去。今天送你,明天就不一定了,明天我要多拉幾個人,早點攢錢再買個驢。”許青山朗聲道。
“好。”姜雲珠笑著答應,上了驢車。
很快,他們就到了長石村。
陳氏正擔憂的坐在門口擇菜,看見姜雲珠坐著許青山的驢車回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把東西卸下來,許青山回了家。
到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裡面出來一個人,那人手裡拿著一卷畫,眉如山,眼似河,行動間整個人似雲又似水,說不出的清俊優雅。
這人正是他表弟顧宴州。
看著他,許青山忽然想起楊晟跟沈鳳鳴,還有……姜雲珠。
第25章
楊晟跟沈鳳鳴無疑是優秀的,如天上的太陽一般耀眼,許青山自認比不上他們,可顧宴州不一樣,他長得好,書讀得也好,性格還好,若是以後中了舉,前途也好。
哪裡都好,且知根知底。不像楊晟兩人,他們說是糧商,可他覺得根本不像。
說書的不是說過,有些男人就會裝成有錢的公子騙那些姑娘,然後把她們賣了或者逼她們做那種生意。
對了,那書叫什麼來著,好像叫救什麼,他記不清了。
越想他越擔心姜雲珠。她是心思玲瓏,可一個姑娘面對兩個男人,總是吃虧的。
倒是他表弟,以前他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看他,跟姜雲珠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兩個都長得好像畫裡人似的,一個如蘭枝玉樹,一個如皎皎明月,再沒有這麼好的姻緣了。
而且表叔跟表嬸也很喜歡姜雲珠。
“表哥,回來了。想什麼呢?”顧宴州見許青山盯一直著他瞧,笑問。
“沒想什麼,你要出門?”許青山問。
顧宴州晃了晃手裡的畫,“今天畫了一幅畫,正要找老師幫忙點評點評。”
顧宴州現在在縣裡的文淵書院讀書,是裡面的佼佼者。
武陵縣讀書人比其它地方多一些,跟這裡的特殊境況有關。
父母辛苦賺了錢,知道進礦山賺錢不容易,便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拿命去換錢。士農工商,只有讀書考科舉,才能一步登天,光耀門楣,所以大家都不吝嗇錢財讓自己的孩子讀書,望子成。
“畫的什麼畫,我能看看嗎?”許青山問。
顧宴州覺得他今天很奇怪,以前他根本不關心他讀書的事。但他說了,他打開畫。
許青山往畫上看去,卻精神一緊。
只見畫上畫了一片礁石大浪,隨著畫卷打開,那驚濤拍岸似撲面而來,讓人看著心悸。
“這,這是你畫的?”許青山問。
“嗯。今天讀了蘇軾先生的‘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一時興起,便畫了這副畫。”
許青山不懂詩詞,可也覺得什麼千堆雪十分好聽,再跟這畫對應,果然那一團團浪花,就像雪堆一般好看。
“你畫的真好。”他讚嘆。
顧宴州搖搖頭,“只是暢想,若是有機會,還是去赤壁崖頭親自看看才好。”
“會有機會的。”許青山隨口應付,然後問,“下午你有事嗎?”
“應該沒事,表哥有事?”
“你先去吧,等你回來我再跟你說。”許青山道。
顧宴州答應一聲出了門。
此時姜家,陳氏一邊幫姜雲珠往屋裡搬東西,一邊打量著她。走的時候是四個人,怎麼回來兩個?還有,那兩個客商今天非要帶姜雲珠一起去鎮上,那是兩個年輕男子,姜雲珠則是個漂亮姑娘,由不得她不多想。
“娘,有什麼話你就問吧。”姜雲珠直接道。
陳氏反而不好意思了,“那,那兩個客商?”
“一到鎮上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陳氏還想問問許青山的事,可一想到姜雲珠不愛提那件事,便罷了,只問她吃早飯了沒有。
“沒有。”姜雲珠本來打算不吃早飯,用省下的錢雇輛驢車回來的。
陳氏頓時心疼起來,忙了這半天,竟然還沒吃飯?她一邊進屋給她熱飯,一邊說,“下次你要是再急著去鎮上,就先吃碗胡辣湯或者肉炊餅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