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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鏢頭等人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當即明白他被訛詐了,直氣的火冒三丈。
這兩天,他們這些人一直在縣城裡找人、找騾子呢,可巧看見姜城牽著他們的騾子進城,自然把他當成了兇手。
姜雲珠聽完,老太太撞到騾子上,她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忽然,她想到柳氏曾經說過,一個老太太撞在她的馬車上,然後她就遇見了魏康平。
她哪裡還不明白,這是一夥慣犯,所以剛才才說出那句,“咱們可能都被騙了。”
眾人都看向她,她當即把事情原委都說了一遍。
她說得條理清晰,每件事每個細節都對得上,李鏢頭等人遲疑,是這樣嗎?
姜城則終於明白,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當即氣的咬牙切齒,姓魏的,果然不是好人!
反應最大的還是柳氏,她睜大雙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康平都是騙她的?那她的銀子……她瘋了一樣進屋,拿起桌上那個木盒往地上摔去。
木盒被摔成兩半,露出裡面的房契跟地契。
她拿著那些房契、地契衝到院子中,似乎是對眾人說,又似乎在對自己說,“不是的,他把房契、地契都放在我這裡了,他不是騙子。”
她太激動了,一張房契從她手裡滑落,落在李鏢頭的身前。
李鏢頭掃了一眼,“這家屋子的主人姓錢,我認識,根本不姓魏。而且,這官府的大印似乎……”似乎是假的。
他沒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頓時,柳氏手裡所有房契、地契飄落在地上,她跌坐在那裡,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卻說不出一句話了。
有些事早有端倪,比如魏康平從來不讓她去他家,比如他幾次問她銀子的事,只是以前一直沒深究過,現在想起來,都是破綻。
李鏢頭看她哭成這樣,也有點相信她也是被騙的了。
顧永德還是比較穩重,問旁邊的人,柳氏住的這院子?
一個中年婦人從人群里擠出來,說這院子是一個老太太跟她租的,且只付了一個月的租金,眼看著就要到期了。
一切真相大白,那老太太就是他們一夥的。
現在怎麼辦?只有抓住魏康平,才能還大家一個公道,姜雲珠問顧永德,“您看,這件事?”她是想報官的,可是她不清楚武陵縣衙里的情況,所以想聽聽顧永德的意見。
“報官吧!”顧永德稍一思索就道。
一行人去了縣衙。
武陵縣的知縣姓孟,此時他剛吃完早飯,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忽然,一個僕從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的東西。
“老爺,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僕從躬身道。
“什麼東西?”孟知縣往僕從手裡一看,忽然好似麵條般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老爺。”“老爺。”丫鬟僕從趕緊去扶他,卻發現孟知縣身上好像沒骨頭一樣,整個身體都是軟的。
好不容易把孟知縣重新扶到椅子上。
孟知縣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才跳起來一把抓住了僕從手裡的令牌。
麒麟衛的令牌,沒錯!
前些天他才聽說,汪將軍等一眾人被麒麟衛抓到了京城,現在京城血流成河,再前一陣子,長豐府的官吏幾乎被殺盡……
現在這令牌出現在他手裡,“人呢?”他顫聲問。
僕從不識字,根本不知道那令牌上寫的什麼,也不明白老爺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那人,也就隨手把這個牌子扔給他而已,若不是那人長得出眾,他都不想理會他。
“走了。”僕從回,扔下牌子,那人就走了。
“走了?”孟知縣急忙往外跑,跑到外面,果然一個人沒有,他站在那裡惶然無措。
就在這時,前面有人敲鼓,那鼓聲一下下的似乎敲在他心頭。
升堂,一眾衙役站列兩旁,孟知縣當中而坐。
姜城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上堂,沒等周圍的衙役喊,他就先跪倒在地,心中惴惴。
其他人也好不了太多,都心中害怕。
然而堂中最緊張的卻是孟知縣,他先左顧右盼了下,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但他總有種錯覺,好像有人在盯著他,只要他稍微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然後眾人就發現,今天孟知縣問起案來格外小心謹慎。以前他動不動就拍驚堂木,呵斥眾人,打人板子,今天就只拍了兩下驚堂木而已,還是高高拿起,輕輕落下。
姜雲珠已經給眾人梳理了一遍事情原委,孟知縣又和顏悅色的,姜城等人很順暢的就把事情說了一遍。
孟知縣一聽,在他管轄區域內,竟然有這等惡人,當即派捕快前去搜捕。
只是哪裡找得到人,此時魏康平已經帶人出了縣城。
孟知縣氣急,抓不到人,不是他辦案不利?搜,所有捕快都給我出去拿人,抓不到人,全都要挨板子。
捕快們知道老爺是動了真格的,不敢怠慢,全出去抓人。
姜雲珠看孟知縣如此雷厲風行,不禁有些詫異,這年頭像他這樣的官員可真不多。古代刑訊技術落後,畫個畫像都畫不像,能抓住人……她本來沒抱太大希望的,現在倒覺得可以期待一下了。
一時半會兒抓不到人,孟知縣讓眾人先回去。至於那匹騾子,算是證物,要先留在縣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