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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夢榆祭出孤鴻鍾,手心裡的小鍾旋轉一圈,飛速膨大後將那“東西”牢牢地罩在了原地。
但刀光依然在她的右手肘處深深地劃了一刀。
鐵甲困在孤鴻鍾里,還在一陣一陣地撞著鍾,動靜絲毫沒小下去。
——“滴答”“滴答”
在這鬧騰的聲音之外,還有道細微的流血的聲音。
烏夢榆把手肘上的刀傷以靈力封了封:“這是個什麼東西啊,怎麼就……”
不管不顧朝著她來,難道她的威脅性瞅著比季識逍高嗎。
馮輕舟上前一步,在孤鴻鍾外繞了一圈,又道:“大小姐,你這法寶可以暫時讓我用用嗎,我剛一晃眼,看那東西上似乎有陣法。”
“師兄,你看到什麼了,我剛只看到一個大塊頭啊,這蓬萊的昭昭天行梯里,養這些幹嘛?”
“說起陣法的話,我聽過有些專門針對傀儡之術的陣法,我也想研究研究……”
“……“
幻海閣弟子們看起來對那奇怪的東西興趣很大,圍著就討論起來了。
孤鴻鍾外泛著淡淡的靈力光澤。
其實手肘的傷口並不深,只是有一種恍如鑽心剜骨一樣的疼痛,連著一整片右臂都是牽連的痛。
烏夢榆估摸著是什麼特殊的秘法或者毒之類的。
蓬萊確實是個晦氣地方,第一關無妄海不讓用法寶,搞針對,第二關讓她對陣大慈悲寺的十二和尚也是搞針對。
這到了這一關,怎麼還是搞針對。
她在蓬萊,或者說其他九宗得罪的人,也就那麼,那麼七□□十百個吧……
烏夢榆覺得可以讓徐知行給自己算幾卦了,最近是不是不宜出行。
她痛得厲害,只能把錯又甩到季識逍身上:“小季,你這開路是真不行,不如我用三煌烈陽符燒過去吧……”
她忽然語滯了一下,往季識逍的方向看了一眼,他雖然大多數時候像個死人,可是這邊這麼大動靜,他怎麼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遠處的黑暗裡,季識逍手持著劍,仿佛一動不動了許久,目光卻一直凝在她的傷口之上,他的臉上顯出一種很平靜,很平靜的神色。
而下一刻,他的身影和劍光一同閃過來,像凝雨成冰那樣,數個方向斬出一道劍光,孤鴻鍾和裡面那東西一齊在這光影下碎裂開。
天地明心劍。
這也是歸雪很有名的劍法了,以絢爛的劍招和耗費大量的靈力而著稱,是連同神魂一起誅滅的劍法。
烏夢榆:“?”
幻海閣弟子們:“……?”
“季、識、逍,你什麼意思啊,這孤鴻鍾,你起碼得給我干苦活三個月才賠!得!起!”烏夢榆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孤鴻鍾碎片,一片灰撲撲的,顯然是拼不回來了。
她話音剛落,這一片黑暗還未曾安靜片刻,那些碎裂的鐵甲片卻是一片一片地融合在一起,又極速地凝聚成了剛剛的怪物模樣。
連碎裂的刀也重新凝聚成原先的刀模樣,只是少了灰塵,更能直觀地感覺這刀的不凡。
孤鴻鍾和天地明心劍都不能完全絞殺……嗎。
這應該是沒有神魂的東西,那麼是傀儡還是陣法?
烏夢榆心裡想著,嘴上還不忘打哈哈:“你們都學著點啊,這修復的陣法,你們幻海閣要是研究出來了,這還不得成為五洲四海第一富。”
“這不對啊,要是有這種陣法,蓬萊不早拿出來賺錢了。”
“我依稀記得長老們提過幾個修復的陣法,但條件都很苛刻,遠沒有現在這麼快啊……”
“原來蓬萊的陣法研究,也不弱啊。”
“……“
烏夢榆手持霜翹,劍身倒是光華流轉,看起來飄渺得很——
這鐵甲重新站起來後,刀對準的,卻還是她。
“再怎麼柿子挑軟的捏,也不至於一直對著我吧。”
她將四張三煌烈陽符打到那鐵甲身上,再稍稍使個禁錮的術法,總算是又將這“東西”給一寸一寸地燒盡了。
聽風覺得奇怪:“不是,你既然是用符籙,你幹嘛把劍□□啊?”
烏夢榆拿著霜翹,說得理直氣壯:“這叫把氣勢打出來。你見過有哪個大俠是靠用符籙出名的。”
聽風點頭:“確實沒見過。”頓了頓,“只聽說敗家子是打不過就堆符籙。”
手肘上的傷又是一陣鑽心的痛,敗家子&mdot;烏夢榆痛得沒說出話來,而那鐵甲揮動一樣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她給自己連打了十張防禦符籙,仍然覺得心頭突突地跳。
幻海閣弟子使了個烈火決,黑暗裡明亮了一瞬,她得以看到這四周所有的穿著鐵甲的,揮著大刀,和剛剛那個碎裂在孤鴻鍾里的一樣的怪物。
密密麻麻,一眼都望不盡。
然而烈火決燃起的那麼點火,很快就熄滅了去,馮輕舟大聲道了句:“這裡邊有古怪,術法暫時用不了,我們需要時間布陣。”
烏夢榆緩緩地呼了一口氣,其實她也不需要看了。
她能清楚地感應到,這所有的刀意,直指的目標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