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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音鶴分為指定的和非指定的,仙市上流通的大多是非指定的傳音鶴,可以任意傳給想傳的人,只是距離要求短。
指定發給某個人的傳音鶴,需要被指定者的幾縷神魂來製作,如今季識逍遠離門派在外修行,想聯繫到他只能用這種方式。
烏夢榆又給了他兩隻,見這師兄歡天喜地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活像是即將給情人發傳音鶴一樣。
“師兄,傳音鶴一共六百靈石,煩請付一下。”
“哈?”師兄的面容狠狠地顫了顫。
烏夢榆掰著手指給他算了一筆帳:“我這紙呢,用的是蓬萊的千年珍木做的,再用了七情閣的柑橘香浸泡,摺紙鶴的大師是不出世的名匠……”
“所以,這兩百靈石一隻,是真的不貴。”
盧師兄的一句罵娘就這樣生生地噎在了嘴裡,乖乖,雜物堂賣的傳音鶴才一靈石一隻呢,一把普通的靈劍也就五百靈石。
這六百靈石,是真把他當冤大頭宰呢。
可這歸雪宗上下,除卻長輩之外,能聯繫到季識逍的竟然就只有眼前這位小師妹。
烏夢榆看見這位師兄的眉頭跳了許久,牙齒死死地咬住嘴唇,從儲物袋裡掏出來六百靈石來。
六百靈石!
可以可以,烏夢榆心裡舒坦了八分,希望季識逍再多出這麼些個追隨者,她可以憑這個賺許多錢了。
還有兩分的不舒坦——烏夢榆琢磨著,季識逍這個人吧,平時就喜歡鼓搗自己的劍,也不和師姐師妹們說話……
再加之盧師兄這含羞帶怯的表情。
他爹的季識逍,不會有陽之好吧?
烏夢榆打了個激靈,登時就給季識逍開始發傳音鶴——
“你怎麼還不回來?”
“練區區一式劍法都要這麼久,季識逍你好笨啊!”
“盧師兄花了六百靈石買你的傳音鶴,啊啊啊啊季識逍你個死斷袖!”
“退婚吧渣男!”
“……”
她絲毫沒有節約傳音鶴的意思,一隻傳音鶴只發一句話,每一句都是怒氣沖沖說的。
抒發了心中的鬱氣,烏夢榆才往主峰的翠靈洞府而去。
翠靈洞府住的是歸雪宗練體修的木長老,平日裡很是德高望重,在初入仙門的時候,教過她十次課,烏夢榆這才一收到傳音就趕了過來。
不過,她與這位長老平日裡沒什麼交集,也不知這次是有什麼事——
翠靈洞府竟然沒有設禁制。
穿過鬱鬱蔥蔥的小道,梧桐樹葉的清香就浸透在陽光間,數隻麻雀被腳步聲驚走。
木長老背對著她,站在小院裡。
“木長老,今日有什麼事嗎?”
木長老轉過身來,露出一張白皙的、年輕的、如清水出芙蓉的臉來。
烏夢榆的神色不變,左手手指不動聲色地搭在了右手的手腕處。
木婉清木長老的經歷頗為曲折,她小時候是被當作爐鼎養大的,練得都是不入流的媚術幻術,直到入了歸雪宗才改練體修。
她最是討厭自己清麗的臉和瘦弱的身材,因而連駐顏丹也未服,任憑容顏老去,停在了五六十歲的樣子。
平日裡的木長老,是位身材健壯,面容嚴肅的老太太。
“啊,你就是烏夢榆?”
這聲音不像是來自長輩,不像是來自修為高深的體修,倒像是來自一個對她充滿敵意的人。
烏夢榆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是。”
‘木長老’撇了撇嘴:“你為什麼要那麼對季識逍?你知道他就是因為你,才沒打過主角的嗎?他那把霜翹,居然沒贏……”
烏夢榆:“?”
每一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仿佛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
木長老小聲嘀咕著:“季識逍的劍法才是最好的,憑什麼輸給……我要讓他的劍道之路沒有任何阻隔。”
她變了一副神色,目光堅定許多,很不熟練地結出一個法印,疾如風地就朝烏夢榆打來。
“就從十派會武的劇情開始——”
烏夢榆:“?”
木長老的修為比她高深許多,即使是法印也不是現在的她能抵禦的,只是——
這道明晃晃的法印還沒打到她的身上,就被她的右手手腕防禦法器給反彈回去,順便把木長老給震暈了。
木長老暈倒在地上,面容比以往年輕許多,嘴角滲出來一絲鮮血。
烏夢榆第一次有種不知道怎麼辦的感覺。
她父母正在外雲遊悟紅塵,季識逍入秘境練劍法,剩下的些狐朋狗友,都是些支棱不起來的人,一時間竟不知道和誰商量。
她只能先用傳音鶴聯繫了戒律堂:“木長老無故對我出手,申請先行扣押,等她醒後我們再對質。”
戒律堂是萬萬不敢因為一面之詞就扣押長老的,別的不說,他們這些戒律堂弟子,哪有那本事打敗長老啊。
但因著烏夢榆的父母,戒律堂也不敢怠慢這位小師妹。
“小師妹,你這無緣無故說長老傷你,我們也……”戒律堂很是為難。
烏夢榆“哼”了聲:“你到這看一看就知道了,以木長老的修為,何至於被我打暈,只能是我手中的防禦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