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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憫方丈爽朗一笑:“碧吾心可救天下人,卻獨獨不能救你這種小人!”
他竟是自己重重地往劍鋒上撞去,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晏浮瑾將劍一收,把悟憫方丈重重地甩在地上,不知想了些什麼,道:“你們這些老禿驢不怕死,也不知道那些小輩是不是像你們一樣骨頭硬啊!”
悟憫大怒:“鼠輩你敢!”
晏浮瑾快步走出大殿,半晌,他提溜著十二小和尚走了進來——
“你不說,我就在你們面前殺一個大慈悲寺的人,直到你們說為止!”
十二小和尚拼命掙扎著,他的眼中也溢出許多淚水來:“師父!方丈!你們不用管我!不要受這人的威脅!”
悟憫方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儘管面色仍是憤憤,卻說不出剛烈的話來。
另一位方丈看不過眼了,嘆口氣:“告訴他吧,總不能真眼睜睜看著我大慈悲寺後輩葬於此吧。”
*
晏浮瑾終於得到了碧吾心,他急匆匆地趕回到自己的禪房裡,寧雙雙就躺在床上,面色比紙還要慘白。
她替晏浮瑾擋了歸雪的護派之劍,那是冬虛劍尊留下的一式劍招,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威力。
寧雙雙能活到今日,還全靠宿老當初傳授給晏浮瑾的療傷秘法。
她氣若遊絲一樣,微微睜開眼,看見晏浮瑾的面容,道:“浮瑾哥哥,我好痛啊……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晏浮瑾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會的雙雙,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他剛想拿出碧吾心來,卻忽然想到了另一樁事——
碧吾心能活死人肉白骨,那是不是,也能救活剛剛死去的懷谷方丈,那附在他身上的破軍的劍靈呢。
如若劍靈也能復生,是不是破軍劍又可以成為舉世無商之劍。
他握緊寧雙雙的手,其實她的手感受起來冰冰涼涼,他溫聲道:“雙雙,你放心,我決不會讓你死的。”
*
血浸泡過的黃泉淵裡。
兩位大慈悲寺的修士忽而收回了掌,默默地念了段經文,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經文,兩位修士念的時候面容也是充滿了悲切。
季識逍站在他們身旁,這些日子他隨著大慈悲寺的弟子在黃泉淵裡殺了不少邪魔,還從未見過他們這副模樣。
等兩位師兄將經文念誦完畢,季識逍才開口問道:“兩位師兄,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位大慈悲寺的修士凝望著黃泉淵終年不變的血紅的天,道:“從這裡到大慈悲寺的入口已經堵死了。”
季識逍:“那我們改換出口,也能出去吧。”
師兄道:“季施主你有所不知,破軍劍千年來為我寺鎮壓,有破軍在,是不可能堵死黃泉淵的入口的……”
“除非……除非破軍劍已經出世了。”另一位修士接上話。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可以隱瞞的了。破軍劍既出世,那懷谷方丈安排好的計劃也必定奏效。
這兩位修士便向季識逍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方丈言明,舍利子所化成的人形,會在破軍出世那一天,來到我寺,助我們了此夙願……”
季識逍沉默了許久,道:“方丈高義大德,我等,望塵莫及。”
邪魔窸窸窣窣涌過來,季識逍出了一招天地明心劍,一劍即將此處的邪魔蕩平。
他握緊了劍,想到大慈悲寺中之事,很少有地升起了些不安,道:“兩位師兄,我想回一趟大慈悲寺。”
一位師兄道:“可是通往大慈悲寺的入口已經被方丈們堵住了,若要出去的話,應該是在碧落洲有一處……”
從碧落洲到往生洲,再到大慈悲寺,這其間的路程可謂是迢迢了。
季識逍遙遙地望向黃泉淵的天際線,仍覺得心上仿佛有揮之不去的陰影,道:“那我即刻啟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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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憫方丈嘆口氣:“既然如此,將師兄妥善安葬,行歸墟禮吧……”
殿內安安靜靜的,六位方丈互相攙扶著站起來,神色里也儘是疲憊,素日裡的靈力威壓皆已不復。
想來無論是渡修為,還是設下封印黃泉淵的空間法陣,也耗費了他們不少元氣。
殿門忽然又被推開了。
晏浮瑾慢慢地走進來,手中的碧吾心閃著瑩瑩之光,溫潤之色與懷谷方丈身下的血色格格不入。
悟憫方丈忍不住道:“晏浮瑾!你已經得到了碧吾心,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烏夢榆看著晏浮瑾的直直地朝著懷谷方丈而來,手裡還拿著碧吾心,心裡冒出一個悚然的念頭來——
她立即擋在方丈身前,身上所有的法寶都祭出,道:“晏浮瑾!你如果還自認是正派修士,如果還有一絲慈悲之心,你就不能這樣做!”
晏浮瑾手裡拎著劍,他的劍術的確無人可匹敵,不過輕輕一揮,將擋在烏夢榆身前的法寶悉數斬碎,劍尖對著她的咽喉——
“閃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你想要寶劍何處不能尋?我甚至可以告訴你冬虛劍尊將自己的佩劍埋在了哪裡,為什麼對破軍如此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