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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子醬用小小的黑瓶子裝著,很多過來拿吃的人都不認識,以為是裝飾品,他們拿的都是擺在盤子裡形狀各異的麵包,還是黎宵最近跟在游老闆身邊知道這東西貴,對江柔說:“這東西外國人喜歡吃,也不知道吃個什麼勁兒,腥腥鹹鹹的。”
江柔沒吃過,只在電視上看過。
黎宵還道:“咱回家煮熟了吃。”
“……”
黎宵帶著江柔隨便找了一桌坐下,然後一家三口開始吃,江柔吃了一塊小蛋糕和幾塊水果,安安吃了兩口奶油後就抱著麵包啃,長棍麵包有點硬了,被她啃了一層口水,黎宵就拿白色桌布給她擦。
十一點多,差不多人都來齊了後,酒店服務員開始上菜,先是幾碟子涼菜,然後開始上大菜,鮑魚海參帝王蟹羊排……每一份都份量很足。
江柔腿上的安安麵包也不要了,直接指著要吃肉。
江柔他們坐的這一桌人穿著都比較不錯,西裝革履的,大家吃的少,更多的是交談喝酒,不像隔著幾桌的另一邊,每次菜一上桌就哄搶,江柔聽到誰在嘲笑,說那幾桌都是常家和女方家的親戚,暴發戶的做派,跟董家沒得比。
她又看了看不遠處跟人觥籌交錯的常勇,突然覺得這場面有些諷刺。
常勇以為今天的他成功得意,其實還是有很多人在背地裡看不起他。
所謂的排面,所謂的兒子,並不能換來真正的尊重。
不像黎宵,他低調坐在她旁邊一邊吃一邊餵孩子,給她夾菜,卻依舊很多人過來跟他打招呼,嘴裡聊著生意經,互相交換信息。
吃到一半的時候,安安突然看著門口的方向說了一句,“蕾蕾”
江柔正低著頭吃菜,黎宵還聽岔了,偏過頭問了一句,“累了?”
安安小胖手指著門口,“姐姐。”
江柔和黎宵順著她油膩膩的小手看過去,然後就看到兩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進來了,頭髮花白的男人牽著常勇大女兒常蕾,旁邊中年男人抱著小女兒常樂。
兩人都沉著臉,看起來很嚴肅。
江柔下意識看向黎宵。
黎宵輕輕點頭,臉湊到江柔耳邊解釋了一句,“是常勇岳父和大舅子。”
看到江柔耳朵上戴著耳環的地方有些紅腫,抬手碰了碰,“這裡怎麼紅了?”
江柔收回視線,也抬手摸了摸自己耳朵,有些難受,“應該是剛打洞的緣故。”
還有就是這個耳環她是在精品店買的,很便宜,可能有些過敏了。
黎宵皺了皺眉,“下次別戴了。”
“嗯”
江柔剛應一聲,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啪——”的響亮一聲,這一巴掌是實打實的,通過常勇手中的話筒直接傳遍整個餐廳,驚的整個餐廳都靜了下來。
常勇剛才被主持人邀請上台發表講話,這會兒說完話正下台階,女人抱著孩子走在後面,他一手把話筒遞給上去的主持人,一手去扶小三。
旁邊就突然伸出來一巴掌將人直接打倒在地,撞的旁邊不遠處的西餐桌在地上拖出“吱——”的刺耳一聲,上面酒瓶搖晃不止。
主持人和小三都懵了,常勇也懵了一下,捂著半邊臉站起身,不過站了兩下都沒站穩,人還往下一滑,要不是手撐在桌子上,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不過他剛站穩,趙家大舅子就一腳踹在桌子上,常勇還是狼狽摔在地上。
主持人最先反應過來,伸手去攔,“你們誰啊?怎麼好好的打人?”
“打的就是這個混蛋!”
趙家大舅子一把推開主持人,放下懷中的孩子,然後拿起西餐桌上的東西就往常勇身上砸,酒瓶砸在常勇身上,打的人抱頭亂竄,玻璃碎渣一地。
小三害怕尖叫,忙抱著孩子跑到旁邊躲了起來。
常勇吃痛不已,抬頭摸臉,摸了一手血後,嚇得趕緊求繞道:“別打了別打了……”
坐在旁邊桌子上的人本來還想拉架,看到人家下狠手,就不敢上前了,只道:“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手……”
“再打要出人命了,快停下!”
趙家大舅子猶豫看了眼父親,老頭子臉色極冷,“打!打死算我的,我教了一輩子的書,今天就要替我女兒好好教訓這個混帳。”
酒水灑滿地,常勇一不小心滑倒在地,兩隻手都被玻璃渣子扎破了,他這些年養尊處優,想抵抗一下都不行。
趙家岳父冷冷看著他,質問他,“你當初答應過我,娶了我女兒會一輩子對她好,現在呢,這就是你的好?我女兒生病住院,你在這裡辦滿月酒!”
眼睛瞥向不遠處抱著孩子的年輕女人,又看向熱熱鬧鬧、布置華麗的餐廳。
聲音越來越大,怒氣沖沖道:“你當初娶我女兒時什麼都沒有,連婚禮都是我們家出錢辦的,你工作不順,被人排擠,臨時工的工作都是我兒子幫你找的,說是臨時工,可工資一點不比正式工少,你一點不感恩就算了,現在竟然這麼欺負人,你還是人嗎?畜生!”
“古有陳世美,今有你常勇,人家陳世美至少有才有貌,你有什麼?你也不找個鏡子照照,屁大點本事沒有,吃軟飯倒是第一名,以前吃我女兒的,現在吃你姐的,你這種廢物怎麼還有臉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