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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去了聽雨閣?”
小廝點點頭,“嗯,這會兒也沒見出來,像是要宿在那兒了。”
江明遠皺著眉頭嘖了一聲,“這小子,越來越沒規矩了。”
聽雨閣里住著誰,小廝也心知肚明,提議道:“那侯爺要不要去提醒提醒?”
江明遠思考了一會兒,嚴肅的面容漸漸放鬆下來,輕聲道:“清兒是個心裡有譜的,就算昭元興致上來想發瘋,也得看清兒願不願意。”
一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在心上人那裡吃癟,江明遠就忍不住嘴角勾笑。
小廝見了,更是稱奇:“真是奇事,自從玉姑娘來了府上,侯爺和二公子臉上的笑都變多了,尤其是二公子,先前一張冷臉嚇得人直哆嗦,這幾天看著可有人氣兒多了。”
“能有個人治住他,才真是奇事。”江明遠讚嘆著,回身往後院去了。
小廝跟在他身旁,看到四周無人才敢問:“這玉姑娘是不是先前老侯爺為二公子定下的……”
府里鮮少有人知道玉黎清的身份,只當她是來借宿的客人。小廝跟在侯爺身邊,這幾天也能看出侯爺和二公子對待玉姑娘的態度很是不同,才有了這猜想。
江明遠沒有轉頭看他,直視著前路,冷聲道:“不該你說的話就不要說。”
看到侯爺的態度,小廝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低頭,“是,奴才知道了。”
時至夜半,前院後院的燈都熄了大半,侯府才總算安靜下來。
燭火被吹滅,聽雨閣中一片昏暗。
身段清俊的美人側臥在心上人臂彎里,用曖昧沙啞的聲音悄聲讚嘆著:“清清,你好厲害啊,弄得我……”
“住口。”玉黎清平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悶聲道,“當心我把你踢下去。”
“你捨得嗎?”美人香肩半露,黏人的小狗似的往她懷裡拱,幸福道,“我可是你的人了。”
“你!”玉黎清睜開眼睛,側過頭去看他,囑咐說,“這種話你私下說說就算了,可千萬不要在外頭亂說。”
江昭元抿了抿唇,眼神無辜又帶著些怨念,像是在責怪她的不解風情。
玉黎清知道自己沒辦法跟他動怒,只得折中妥協,“好了好了,快睡吧。”
側過身來,就著他窩在她懷裡的姿勢抱住他的臂肩,擁他入眠。
——
第二天下午,將近黃昏時分,府里有人來傳話,說是戶部的人請玉黎清過去一趟。
玉黎清知道是自家布匹的事出了結果,趕緊換了身衣裳出門。
人到戶部,丫鬟和護衛都被攔在外面,只請她一人進去。
如昨日那樣被人帶著進了屋裡去,只是這回,裡頭沒有辦公的文官,只有在等她戶部的侍郎。
看到人來了,侍郎也不說廢話,直言:“昨日派人將倉庫查了一遍,一直查到今天早上。你家的布料的確沒有問題,是有人用了劣質的布料替換了一批,才會出現抽絲的問題。”
聽到自家的布料沒問題,玉黎清鬆了一口氣,但聽他說是有人動手腳,又不免擔憂起來,“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
戶部侍郎坐在書案後,平淡道:“替換貨物的人已經被抓起來,只是他說背後無人指使,剛剛已經被送去蹲大牢了。”
“這……”玉黎清不解,他是真的無人指使,還是咬死了不敢暴露身後人呢……
“我只能跟你說這些。”侍郎抬頭看她一眼,輕聲道,“剩下的事我也愛莫能助。”
“您能秉公處理此事已經算是幫民女主持公道了。”玉黎清拱手道謝,隨即告辭,“民女就不打擾大人,先行退下了。”
“你去吧。”侍郎低下頭,沒再看她。
他已經大概能猜到,眼前這姑娘與江家的關係,如今朝廷不穩,處處都有事要忙,他並不打算選邊站,只能做好該做的,剩下的順其自然。
從戶部出來,若若緊張的迎上來,“小姐,侍郎大人怎麼說?”
玉黎清欣慰道:“布料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真是太好了。”若若開心的笑著。
玉黎清拉著她一起走遠了些,才小聲說:“可侍郎大人也說,這件事是有人栽贓嫁禍,想讓我們玉家背上罪責。”
“啊?是誰會這麼做,咱家也沒得罪梁京里的人啊。”若若眉頭不解。
玉黎清默默思量,“所以我想,會不會是有人知道了咱家和江家的關係,故意利用我們來對付江昭元。”
沿著牆邊走,街上行人不多,她便走得慢些,認真思量。
玉家只是眾多富商中不起眼的一家,玉家與江家締結婚約一事,也只有雙方的家人知曉,並不多外傳,外人就算知曉,也不會準確的知道門戶姓名。
難道是燕王?
先前他派人去過揚州,會不會是他們。
可是……那些人都死了呀,難道是在出事前把信息送回了梁京?
也只有這個可能了,是燕王要害他們。
專注的思考著,拐進了人少的街巷,沒注意到身前有個人影越來越近,直至人到身前,玉黎清才猛的抬起頭來,看到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