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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元淡淡道:“去盧府。”
既然盧慶都已經找上玉家了,他又怎能不出面表表態度。
“是。”
二人走到山下,玉府為他安排的馬車已經等在書院的石門外。
上馬車之前,江昭元問了一句:“可知伯父和清清對此事的態度?”
方毅笑答:“公子放心,他們二人都沒有鬆口,影衛還聽到小姐據理力爭,怎麼都不肯將婚事拱手讓人。”
聽他這麼說,江昭元仿佛看到了清清在盧家唇槍舌劍,大殺四方的瀟灑模樣,嘴角漸漸勾起微笑。
他喜歡這種感覺,被清清珍視、保護,心裡就滿滿的。
盧府里送走了玉家父女後,一家子的氣氛並不和諧。
盧素素吵著鬧著非要嫁給江昭元,張夫人心疼女兒想要一個好相公都得不到,百般催促盧慶再想些法子,好好殺一殺玉家囂張的氣焰。
盧慶也認真的思考著,要給玉家一點顏色看看。
未到晚飯時間,外頭小廝來敲門說:“大人,有客來訪。”
盧慶坐在屋裡沒有抬頭,“是什麼人?”
“是江公子。”小廝答。
“哦?快快請進來。”聽來人是江昭元,盧慶立馬站起身,從屋裡走了出來。
來到前廳上,下人也引著江昭元在前廳上坐了下來。
盧慶從他面前走過,坐在主位上笑說:“未曾想到江公子會主動上門來拜訪,也沒讓小女出來見一面,只怕她要怪我了。”
江昭元坐著,並不回他的話。
盧慶只當他是不愛說話,主動道:“公子嘗嘗,這是上好的龍霧毛尖。”
小廝端了茶水來放在江昭元手邊的小桌上,被他抬手擋了一下,“不必,我來只為了說一件事。”
“嗯?”盧慶的笑容停頓在了臉上,聚精會神的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青澀的少年坐姿端正,精緻的面容像是嚴肅的玉像,眼角眉梢皆不露情緒,比起陪笑的盧慶更像是一家之主。
在盧慶的翹首以待中,江昭元開口道:“除了玉黎清,我不會娶其他女子,你若因此針對玉家父女,我必千百倍奉還給你。”
聽到這近乎威脅的“忠告”,盧慶的臉拉了下來。
“我給你幾分顏面,你還真當自己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了?”
臉變的比戲子還快,站在江昭元身後的方毅見了都要抬眉驚嘆。
盧慶凶道:“區區一個庶子,還想為自己的婚事做主?只要我與侯爺說定此事,不管你想還是不想,都得娶我女兒進門。”
聽到旁人說起家裡那個侯爺,江昭元嗤笑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有名無實的父親,還是在笑盧慶愚蠢的頭腦。
他開口說:“三千六百兩。”
“若我記得沒錯,應當是這個數目。”江昭元轉頭看向盧慶,指尖輕抵在臉側,動作輕鬆自然。
“你在說什……”盧慶的疑惑在開口之後便堵在了喉嚨里。
“去年朝廷整修河堤的撥款,被你吞了一半多。”江昭元輕鬆的說著,一件足以誅連滿門的大罪,在他口中仿佛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你想著自己的任期也沒有幾年了,哪怕河堤毀壞,到時也怪不到你身上。”說完,視線在他身上淡淡掃了一眼。
“你怎會知道?”盧慶壓低了聲音,屁股還坐在椅子上,身子卻向他這邊探了過來。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
江昭元站起身來,拍了拍微折的袖口,居高臨下的看著盧慶,冷聲警告他:“所以,別跟我做對。”
說完這些,便轉身往外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盧慶左右看看,屋裡服侍的下人都識趣的低下頭,他慌忙站起身,惡狠狠道:“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殺人滅口?”
少年並未停步,丟下一句,“你可以試試,只要在辦事之前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在盧慶的驚詫與恐懼中,江昭元走出了盧府大門。
——
快到晚飯時間,玉府花園裡的六角亭里坐著一個身著粉衣的少女,正對著一片盛開的粉色菊花若有所思。
百無聊賴時,摘了兩朵快要開敗的花下來,扯著零碎的花瓣拋向碧綠的草叢。
不知過了多久,腳邊散開了均勻的粉色花瓣,點綴在深淺不一的綠色草地上,別有一番美感。
“清清!”
身旁小路上傳來的呼喊喚回了她的思緒,轉頭便瞧見身著月白的少年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她小跑過來,半分沒有平日裡穩重的模樣。
玉黎清起身迎他,關心道:“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少年三兩步邁到她身前,直接撲進了她懷裡,雙手輕搭在她後腰,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似的,哼唧道:“盧慶把我叫了過去,要逼我娶他女兒。”
聞言,玉黎清要去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生氣道:“他還真是膽大包天,逼我家還不夠,還要去逼你。”
“他逼我我也不答應,我心裡只有清清一個人,怎麼能娶別人呢。”少年說著,臉頰在她耳邊輕蹭。
耳朵被他蹭的有些發癢,玉黎清堅定的表態說:“不管他怎麼脅迫,我都絕不會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