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頁
玉黎清實在看不下去了,沒有坐上馬車,反走過去攔住了即將下手的地痞,笑說:“各位有話好說,別動手打人啊。”
“你又是誰?”見面前闖進來一個小姑娘擋在男子面前,地痞暫時停下了手,揚著下巴說,“滾一邊兒去,這是我們跟他的事兒,用不著別人來插嘴。”
地痞說話粗魯,玉黎清也不露懼色,提議道:“我見這位公子不太愛說話,興許是有誤會,要不然你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咱們也好分說分說。”
“哎,我說你這個小姑娘,還挺愛管閒事啊。”
地痞擰著眉毛說完,站在道路兩側看熱鬧的人也跟著竊竊私語,稍稍猜這是哪家的小姐,不在家裡繡花,跑到這裡來管三個大男人之間的是非。
可惜天色昏暗,道路兩側的燈籠落下的光關於朦朧,雖能看清那小姐的衣衫,卻看不清她的相貌。
“你要聽,那我就告訴你。”
地痞撇著嘴,抬起手指向那她身後的男子,囂張道,“這小子,在大街上打壞了我的傳家寶物還不認帳,那可是我家傳了三代的寶貝,沒個五百兩,這事兒平不了。”
聽罷,玉黎清微微側過臉,問男子,“他說的是真的嗎?”
男子一臉傲氣,眼下的美人痣在睫毛落下的陰影中若隱若現,不屑道:“不過一堆破銅爛鐵。”
這般語氣,給人聽了實在來氣。
地痞擼著袖子就要衝上來,“你還敢嘴硬,我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當我們是好打發的。”
眼瞅著要打起來,玉黎清忙制止道:“別著急動手呀,要不你帶我們過去看看,雖說是傳家寶,到底值多少錢也得給我們過了眼才好定數吧?”
“你和他認識嗎,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擼著袖子的地痞不屑的看著玉黎清。
小姑娘生的嬌小,還沒到他胸膛高,說話聲也軟軟的,突然冒出來管閒事,地痞哪會把她放在眼裡。
正要對那男子動手,身旁的兄弟就湊過來小聲說:“咱們跟這個男的掰扯半天都拿不到銀子,這小姑娘看著是個富家小姐,能從她手上掏點錢出來也行啊。”
地痞思考了一會兒,覺得也不無道理,反正他要的是銀子,只要能拿到手,管他是誰出呢。
“那你們跟我過來吧。”說著,把人帶到前面去。
玉黎清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自己幫他說話,他卻連句話都不跟她說。
脾氣真是古怪。
若不是剛才聽見他那幾句嫌棄的話,她真要懷疑這人是個啞巴。
跟著地痞往前面的小攤走,若若在她身後小聲道:“小姐,咱們不是回家嗎,您怎麼又管上旁人的閒事了。”
玉黎清側過臉,悄悄答:“我瞧這公子不善言辭,要是沒個人幫他說話,估計真要給人欺負了,再說他剛剛也幫了我一下,就當是還他的人情吧。”
“那算什麼幫啊,就算他不扶,我也能扶住小姐。”若若不悅地抬頭瞅了一眼走在二人身側的男子,“而且本就是他把小姐撞倒的。”
玉黎清小聲攔她,“好了,你小點聲,給人家聽見要不高興了。”
一行人走到地痞擺的小攤上,擠在兩個鋪子中間小小的空地上,一張破布,上頭擺了些石頭、玉鐲、還有一把破舊的刀,刀口都鈍了。
往旁邊看過去,有一片摔裂的瓷片,看輪廓,像是個被摔壞的花瓶。
地痞指著花瓶的碎片說:“這可是從我爺爺那輩兒就傳下來的,我爹還想著讓我把它賣了娶媳婦兒呢,沒想到被這麼一個不開眼的臭小子給摔了。”
男子不服氣道:“是你自己說,若是假貨,便任摔。”
地痞矢口否認,指著男子的鼻子罵道:“我什麼時候說過,你這是信口雌黃!”
玉黎清蹲下身去捏了一片瓷片,起身道:“雖然他把東西摔了是不太好,只是這花瓶的確是贗品,看著也不像是幾十年前的物件。”
她雖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這瓶底印著的燒窯廠就在城外,那燒窯廠是前幾年才建起來的,這花瓶也是件新東西,怎麼可能是他口中的傳家之寶。
“你們看,這瓶底還印著燒窯廠的名字。”玉黎清捏著瓷片給左右的路人看,也給兩個地痞過眼。
見狀,地痞立馬換上另一副嘴臉,凶道:“關你什麼事,我爹說它值錢,那它就是值錢,你們不識貨就走遠些,憑什麼把我東西摔了。”
另一個人高喊著,“賠錢!你們要是不賠錢,今天就別想走了。”
“哼,大丈夫怎可屈於小人威脅。”男子冷聲哼著,高傲的扭過頭去。
玉黎清感覺到這位公子有點過於正直了,怪不得剛才被這兩個地痞推搡著也不還手,想來是不屑於跟他們動手。
難得碰到這麼古怪的人,玉黎清意外覺得有趣。
便站出來替他說:“既然你們要糾纏不下,那我們一同去官府得了,新來的崔大人最是公正嚴明,孰是孰非,就交給崔大人來查問。”
一聽說要上府衙,兩個地痞的氣焰瞬間收斂下來。
玉黎清趁勢提出另一個建議:“又或者,賠你們五兩,算是買下了這個花瓶,這事兒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