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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轉過臉來看她,“有多想?”
“有那——麼想。”隨著漸漸拉長的聲音,玉黎清張開了手臂,合起手臂時不動聲色的抱住了少年的肩膀。
原本還打算流幾滴眼淚的少年,這會兒開心的嘴角都揚起來了。
默默抱了他一會兒,玉黎清鬆開手臂再看,這會兒他的臉不苦了,笑的格外甜。
真好哄。
晚些時候,盧府的下人在花園中間的空地上擺上了宴席,邀眾人赴宴。
宴席上眾人正在依次落座,已經坐下的,便同身側交好的人閒聊起來,一片輕鬆歡快的景象。
丫鬟引著玉黎清在位子上坐下,江昭元正要坐在她身邊,卻被盧府丫鬟攔下,意味不明的笑著說:“江公子,您的位置在那邊呢。”
玉黎清和江昭元順著丫鬟指的方向看過去,盧素素身邊有一個空位。
被人看著,盧素素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坐在椅子上撩發撥袖,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
玉黎清莫名感覺不舒服。
雖然她不愛多想,可是剛才她都已經在眾人面前講明了她和江昭元的關係,盧府於情於理都應該安排他們兩個坐在一起,讓他坐去盧素素身邊是什麼意思。
“我要坐這兒。”江昭元不說廢話,直接坐在了玉黎清身邊。
丫鬟見狀,依舊笑盈盈的勸:“公子就別推辭了,這可是我們夫人和小姐的好意,夫人還特意拿了一壇梨花醉出來,就等著請公子去一同品嘗呢。”
嘰嘰喳喳的,吵的人心煩意亂。
江昭元心中升起不悅,側目而視,對丫鬟冷言道:“你聽不懂人話?”
俊美的小公子一舉一動都是好看的,連說話的聲音都悅耳動聽,只是這聲音冷下來後,聽在耳朵里莫名有些不寒而慄。
丫鬟這才收斂了笑容,為難道:“公子,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您貿然要換座位,那別的位置也要一一調換,我們不好跟其他的客人交代呀。”
話里話外都敲定了,非要江昭元去坐在那裡不可。
江昭元的耐心已經耗盡,攥起拳頭,站起身來,正要說些什麼,被一旁的玉黎清起身打斷。
“算了。”玉黎清拉拉他的袖子,小聲道,“別跟他們計較,他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主子的意思不好違背。”
丫鬟微笑說:“還是玉小姐通情理,人都說玉小姐脾氣是最好的,自然能體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玉黎清輕輕對她點了下頭。
從座位上走出來,對江昭元道:“我們走吧。”
江昭元看著她,眼睛亮閃閃的,乖巧的跟過去,二人一同離席。
“誒?”看到人走了,丫鬟這才知道厲害,忙追上去勸人留下,“玉小姐,江公子,是我們招待不周,我這就去請示夫人,你們別走啊。”
玉黎清一把抓住江昭元的手,像是護著自己的所有物。
她甚少給人甩臉色,今天卻是怎麼也忍不住了,“連個座位都安排不明白,這宴席也沒什麼好待的,我們就不在這兒給夫人添麻煩了。”
快要走到前廳,身後追來一人,“二位留步。”
那聲音比幾個丫鬟要年老些,玉黎清有所反應,回身見是張夫人,才停下步伐,鬆了江昭元的手,對她行禮。
“見過夫人。”
張夫人走到她面前來,慈愛的笑著問:“這是怎麼了,酒菜還沒上呢,就著急要走了?”
玉黎清只得解釋說:“昭元他昨日同南籬先生辯學,一整夜都不得休息,這會兒正犯困,怕是吃不了夫人的好酒了。”
若這位張夫人是個好相與的,聽出他們想走,應該不會強留。
玉黎清的餘光關注著江昭元,張夫人的視線也從她身上轉到了江昭元那裡,上下打量著面容精緻,身形勻稱的少年,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這下更不肯讓他們走了。
張夫人挽留說:“既然都來了,怎麼能不嘗嘗我珍藏的梨花醉呢,等喝完再走也不遲啊。”
玉黎清很想帶著江昭元一走了之,可又不能得罪了府尹的夫人,給父親惹麻煩。
只得委婉道:“多謝夫人好意,只是昭元他實在睏倦,我若不在一旁照顧,只怕他能當場睡過去,要給各位看笑話了。”
“好說好說。”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張夫人趕忙點頭,吩咐下人,“小翠,去把江公子的位置和玉小姐安排在一起。”
“是。”丫鬟俯身下去。
“那就請二位回席上去坐吧。”張夫人伸手請他們過去。
面對長輩的要求,玉黎清不好拒絕,只能回去。
往回走的路上,江昭元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們回府吧,這個張氏居心叵測,一定別有用心。”
“我也覺出來了。”玉黎清無奈道,“但她是府尹的夫人,不好不給她面子,而且今天宴席上這麼多人,要是咱們走了,她在背後說些不好的話,咱們可就倒霉了。”
江昭元沉默了。
他不像清清一樣有那麼多牽掛,會選擇委曲求全。若是他孤身前來,要被人這樣算計,這席上的人,他能殺的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