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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卑微道:“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那是辦事不得力,可我還沒來得及為公子做事,就被小姐趕出來了,還請公子垂憐,再給我隨便派份差事吧。”
任他怎麼說,裡頭人都沒有絲毫的同情,不屑道:“公子要忙的事多了去了,哪裡有空顧得上你,自己不爭氣就趁早滾遠些,還想著人把飯餵到你嘴裡嗎。”
“您這話說的……”
“已經夠好聽了,再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打出這條街去。”
被人如此訓斥,小劉也知道了厲害,這會兒才知道後悔。
想當初他也是跟在坊主身邊打下手的,兢兢業業,怎麼著也能混個小管事,沒想到現在連差事都沒了。
晟公子果然無情,拿他們這些下人當棋子玩兒。
府宅裡頭,下人小跑著去公子的書房外稟報了此事,阿力帶了話走進書房。
聽說此事後,玉晟有些驚訝,並非是為小劉,而是驚奇玉黎清竟然把他安排的人給撤下來了,她是真想管理好織坊,還是知道小劉是他安排的,才故意把人趕走。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玉晟都不會覺得高興,分明幾個月前還是個只知道玩樂的小姑娘,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突然變了性子?
算起來,前不久玉黎清應當已經滿十六歲了,難道真是長大懂事了?
原本只要她嫁出去,他就能得到玉氏布莊所有的產業,若是讓玉黎清在嫁出去之前分去產業,那他和父親的畢生夙願,又怎麼算完整的實現呢。
玉晟煩躁的咬了下手指,“這個堂妹,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阿力從旁勸說:“公子莫惱,小姐再怎麼愛折騰也不過是個女子,叔老爺怎麼可能會讓她去做生意,給玉家的臉呢。”
“我倒不擔心叔父,只是怕玉黎清真有那個本事和我爭……要是江昭元也和她一條心,到時他們夫妻兩個一同和我爭家產,我可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玉晟便感覺煩躁不安,原本穩穩的勝局,全被玉黎清給毀了。
阿力覺得他有些誇大其詞,安撫說:“這怎麼可能呢,江公子是侯府的人,他就算是為了侯府的顏面,也不會摻和進來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玉晟啃著手指,大腿忍不住抖動起來。
阿力見狀,忙上去輕撫他的後背,“公子千萬別著急,小姐現在還不成氣候,咱們不能自己先亂了陣腳。”
“對……對。”玉晟一個深呼吸,緊繃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任她再怎麼鬧騰,也終究要嫁人,哪有那麼多時間和我對著幹,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麼名堂來。”
“公子打算怎麼辦?”
玉晟眼珠子轉了轉,想到了好招數,“俯耳過來。”
阿力俯過身去,聽了公子的吩咐,點點頭。
正在此時,外頭忽然響起幾道急促的腳步聲,玉晟趕忙起身,打開門看到兩個丫鬟急匆匆的在院子裡跑。
他拉住一個問:“怎麼了,父親又發病了?”
丫鬟緊張著點點頭,“老爺脾氣大起來不肯吃藥,這會兒犯了病,正在屋裡砸東西,夫人讓我們去請大夫過來。”
“快去吧。”玉晟把人往外頭一推,也趕去了父親那邊。
——
一個月過去,快到八月底,玉黎清才將織坊里所有的庫存都賣掉。
折算下來,一匹只賺了五十文銅錢,賣掉那許多,總共淨利潤不到五百兩銀子,除去月錢、收購蠶絲蠶種的銀子,和請師父修繕機器等各種花銷,就只剩下二十兩。
坐在織坊的倉庫里,玉黎清默默聽著帳房同她報帳。
“那一批絲綢質量的確不好,多虧了小姐決定降價售賣,若是再等上兩三個月,天氣冷了下來,綢布就不好賣了。”
“嗯,所以就只掙了二十兩?”玉黎清捧著正房放在她手上的二十兩的銀元寶,盯著它,心情複雜。
帳房先生微微一笑,她手上的帳本翻了個頁,“小姐別著急,還有一筆帳呢。”
玉黎清表情凝重,默默攥起了手上的銀元寶,“是虧了還是掙了,不會連這二十兩都要賠進去吧。”
帳房輕笑一聲,“聽我跟您說。”
先前處理的那一批是純蠶絲的絲綢,賣的價錢只有優質綢布的一半不到,去掉成本錢,自然剩不下多少。
之後還有一批貨,是玉黎清來到織坊之後,讓女工們合著棉花混紡的那批綢布。
“這批布留了五成在玉氏布莊售賣,剩下五成賣給了南下的貨商,他們給的價錢能讓我們一匹淨賺八十文,在咱們布莊售賣的一匹淨賺七十文,這批貨總共淨賺四百零五兩,因為原料的棉花比蠶絲便宜很多,所以去掉成本和其他的費用,還剩二百兩。”
“二,二百兩。”玉黎清眼睛登時就亮了,把手上的銀元寶拿給了若若,“我經營的織坊,一個月賺了二百兩。”
帳房點點頭,微笑道:“恭喜小姐。”
說著,把沉甸甸的錢袋和帳本一起給了玉黎清,讓她過目。
玉黎清一確定錢數和開支數目,將帳本雙手奉還,“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