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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死了, 自己做為燕王的餘黨遲早會被清算, 與其眼看著自己的兵權被一點點蠶食殆盡,落於人下,不如奮力一搏,殺掉江昭元,拿下懷王,扶持小皇子登基做傀儡,做一做權勢滔天的重臣。
他早有造反的心思,而如今,是最好的機會。
燕王做不到的事,就由他來完成,不枉他們相識一場。
叛軍圍攻至皇宮牆下,守宮門的禁軍火速關上門,將消息傳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們竟敢,竟!”老皇帝捂著胸口,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伺候的宦官忙上去扶,“皇上您別動怒,當心身子啊。”
御書房裡氣氛緊張壓抑,來報的禁軍等在下頭,希望皇帝早些給個決斷,可老皇帝身體支持不住,喘氣都格外困難,更別說冷靜下來下階段去對付叛軍。
宦官一手扶著皇帝,又緊張地看著跪在下頭的禁軍,不知這樣的境況該如何是好。
再拖延下去,叛軍可就要攻進來了。
危機時刻,一個身影氣定神閒地走進來,皇帝並未傳召,此人進入御書房卻入無人之境,直到來到皇帝面前,宦官才恭敬喚了一聲:“見過江大人。”
“參見皇上。”青年微微低頭,算是見了禮。
皇帝被宦官扶著坐穩,蒼白的鬍鬚因為混亂的呼吸而顫抖著,抬頭看向他,沒有絲毫要質問他私闖御書房的意思,只問:“你怎麼過來了。”
“燕王的罪狀是臣揭發的,陳虎自然不會放過臣。”江昭元平淡道,“臣是惜命之人,特來對陛下盡忠。”
有能人可用,皇帝急忙吩咐他:“快,快去調兵來把他給我拿下。”
江昭元慢悠悠的說:“梁京的幾處城門都已被陳虎的部下把控,從城外調兵過來,入城尚且要一個時辰,那時只怕叛軍已經攻進宮裡了。”
“你想讓朕在這等死?”皇帝有些生氣,他平日裡十分信任這個沒什麼背景的新臣,哪怕江昭元驕縱些,他也念著人辦事得力不願計較,不想把人縱的越發沒有規矩了。
江昭元淡笑著俯身,解釋說:“皇上誤會臣了,臣已經安排人去處理此事,只是……仍需要皇上的助力。”
“你什麼意思?”皇帝警惕的看著他。
“皇上且聽臣一言。”江昭元走到他面前,波瀾不驚的瞳孔中是一切盡在掌握的悠閒自在。
另一邊。
破舊的木門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圍堵在外頭的士兵撞開了門闖進院子裡,看到院子裡站著幾個護衛,再往裡頭有兩個小姑娘,模樣和他們要找的人十分相像。
領頭的人拿起手上的畫像比對,確認之後,猛然下令:“給我抓住她!”
護衛拼死抵抗,可幾十個士兵圍上來,他們只有六個人根本抵擋不了,沒能阻攔多久便受了傷。
玉黎清緊張的往後退,將若若護在自己身後,心裡怕得厲害,仍舊要緊咬著牙關不能露怯。
忽然,她想起江昭元曾在她身邊安插的影衛,雖然是白日,但如今這危機關頭,也只能試一試了。
“影衛何在!”少女靈動的聲音帶著幾分驚懼,大聲的喊。
聲音落罷,前來抓人的士兵們面露疑惑,只片刻的停頓便猛地圍上去,個個都想抓了人回去在將軍面前邀功。
士兵們來勢洶洶,護衛已經阻擋不住,只得後撤,在兩個姑娘面前站成一排人牆,以身來護她們周全。
誰知士兵們還沒衝到跟前,眼前便猛然落下一個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細數下來竟有二十多人,個個輕功了得,甚至連腳步聲都沒聽到,就出現在了人前,結結實實的將士兵與身後的護衛和小姑娘隔開。
眼見此景,玉黎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只知道江昭元手下有暗處的影衛,並不知影衛竟然有這麼多人。
影衛們沒有多言,亮出兵器,開始清理足以威脅玉黎清安全的眾人,院中頓時血光四濺。
玉黎清側過身去閉上眼睛,順手把若若摟到自己懷裡,捂住了她的眼睛。
聽著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鼻間甚至能嗅到濃烈的血腥味,她不敢睜開眼,甚至沒辦法挪動步子,身子有些發僵。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聲無力的慘叫落下,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低沉道:“屬下來遲,還請小姐恕罪。”
“多謝你們出手相救。”玉黎清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卻不敢看向旁邊。
那裡躺著數不清的屍體,鮮血甚至快流到她腳邊,低頭看著腳邊逼近的血流,她攬著若若往後退了兩步。
“這是屬下的職責,小姐不必言謝。”影衛不帶感情的回答著。
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玉黎清忙問他:“你們過來救我,那江昭元怎麼辦?他現在還好嗎?”
“小姐放心,影衛不止我們,大人身邊同樣有人保護。”影衛回話,耳朵敏銳的捕捉到了外頭街上兵亂的響動,他低聲道,“小姐,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裡不安全。”
一大批人死在了這兒,異樣遲早會被發現,轉移的過程中,影衛們漸漸分成兩隊,只留下五人,其餘的轉身便消失在了街巷中。
轉移到更為隱蔽的一間空置民宅中,玉黎清才得以問出自己的疑惑,“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