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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只擔心事情來得太急,意識沒法應對。”玉天磊鬆了口氣。
現在看來,讓女兒學著打理家業實在是個好決策,如今玉家產業日漸興旺,想來婉兒在天上也會開心的。
父女兩個說的開心,一旁干看著的玉晟最恨的牙痒痒。
聽說她要去選皇商,只當是蚍蜉撼樹,沒想到真的給他辦成了,周家的人是怎麼回事,連區區一個小女子都對付不了。
心裡再恨,面上也要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笑道:“堂妹還真是準備充分,你能有這樣的本事,真是我們玉家的福氣啊。”
聽了他的話,玉黎清猶豫了一會兒,站到父親身邊,抬頭看他。
“既然堂兄也在這裡,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
“嗯?”見她眼神有變,玉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玉黎清低頭同父親道:“父親,先前顧及著父親厚愛堂兄,有些事我沒有發作,但今日在諸位大人面前,周家拿出了與我們家相同的一匹布,我便知道,有人將我準備了什麼布料告訴了周家。”
聞言,玉天磊面露驚色,抬頭看向了玉晟。
感受到父女二人懷疑的目光,玉晟驚訝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把此事泄露出去的?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與周家人又不熟識,為什麼要幫他們?”
越是聽他這樣狡辯,玉黎清心中便越發難受。
她曾經也像父親一樣信任堂兄,不求他對自己有多深厚的兄妹之情,至少作為一家人可以少些爭執,多些信任,沒想到父親的一番善心卻養出這樣一條惡犬來。
當年父親的靈堂之上,玉晟大放厥詞,將父親貶低得一無是處,甚至與她斷絕兄妹關係,再不承認她家是玉家主脈。
如今在同一處,父親還健在,而她也要讓玉晟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淡淡道:“堂兄……我每天都會往織坊去,也時常與染坊的管事有交談,東西多了少了,我一眼就能瞧見。”
“半個月前,染坊抓住了一個動手腳的學徒,十天前,你身邊的小廝同我織坊里的一個夥計私下接觸,隨後,我放在桌子上的札記便被人翻動過數次。”
“我從未對外人透露過浮光錦的事,今日卻見周家拿出了以古法紡制的浮光錦。”
“周家在此之前已經有五年沒有出過新布料了,偏偏在今日拿出了浮光錦,這不是太巧合了嗎?”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玉晟大聲道,轉頭求玉天磊,“叔父,您要相信我,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呢?”
玉天磊為難的皺起眉頭,嘆道:“晟兒,先前染坊的管事將那學徒的口供已經拿給我看了,我也不願意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但證據確鑿,又事關玉家的名譽……”
聞言,玉晟不自覺抬高了語調,站起身來道,“叔父,我可是幫了你這麼多忙,你竟然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不信任我嗎?”
玉天磊被他質問著,心裡也不好受。
玉黎清替父親回答道:“堂兄,不是我們不信任你,是你做的事太讓人心寒。”
屋裡屋外的下人都豎著耳朵聽著,沒有一人敢發出動靜。
玉晟委屈道:“我做什麼了,這都不是我做的,幾個下人隨口的栽贓陷害,你們就想定我的罪嗎?”
話音剛落,外頭便走來一人,手上拿著一沓紙,走到他面前,將東西甩在他臉上。
少年意氣風發,高傲道:“這是你讓人謄抄了送去周家的浮光錦的製作原料,還有先前你讓人收買的西街的那批流氓的供詞,他們指認了當初收買他們去攔路搶劫的人,幾經對比之後,可以確認就是你身邊的阿力。”
“那事也是你做的?”玉黎清也覺得驚訝。
“不可能,這都是莫須有的事,我不承認,你們想誣陷我,門都沒有。”玉晟蹲下身去,把紙一張一張撿起來,瞧見上面寫的東西,急慌慌的把紙張都撕碎了。
江昭元輕鬆的在他身旁坐下,挑眉道:“撕了也沒用,這些不過是拿來給你看的謄抄件,原物證我已經送去府衙了,順道遞了狀紙,用不了多久,府衙就會派人來拿你了。”
“你,你們!”玉晟環視著這一家人,心中憤恨,卻哪個也不敢動。
緊跟著後腳,家丁跑過來稟報,“老爺,外面來了一幫捕快,說是要找……晟公子。”
“這不,來了。”江昭元看熱鬧似的,瞧著玉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比看戲還有意思。
早知此人對清清心懷敵意,如今除掉了這個禍害,清清應當會更喜歡他吧。
不過多久,捕快便進了門來,將不肯服軟的玉晟連捆帶綁的拖了出去,被人拖出門去時,玉晟還大聲叫嚷著:“叔父,叔父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啊!”
望著侄兒被抓走,玉天磊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心情複雜,低低念了一聲:“晟兒……”
人心難測,哪怕這麼多證據擺在面前,玉天磊心中還是不忍,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玉天磊心痛不已。
玉黎清從旁扶住父親,安撫道:“父親不要憂傷,是堂兄自己做錯了事,府尹大人自有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