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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小路上走來方毅,俯身在他耳邊稟告,“公子,玉小姐過來了。”
“她過來了?”江昭元眼睛一亮,語氣中平添了幾分喜悅,追問,“知道她是來做什麼的嗎?”
方毅搖搖頭,說他只在暗中盯著,沒敢靠的太近。
一旁玉晟眉開眼笑,搶話說:“那還用說嗎,肯定是來找您的呀,今日這詩會並沒邀請她,她頂著大太陽跑過來,一定是半晌沒見,想您了。”
“是嗎?”江昭元微微心動,眼睫輕垂,悄悄抿了一下唇。
原來不只是他在想著清清,清清也在想著他……
他滿懷期待的望向花廳前的主路,希望能等到玉黎清撥開掛滿了紫蘿的花簾,來到他面前。
不是他不想主動出去見她,而是有些壞心眼的想讓她來尋,以此來衡量他在清清心裡有多重的分量。
少年的視線透過花簾的縫隙看向心上人,見她著一身粉嫩的襦裙在人群中穿行,像一隻忽扇翅膀的小蝴蝶,明艷動人,映在他眼中,淺灰色的瞳孔上多了一抹淡粉。
她在跟人打招呼。
江昭元緊緊的盯著。
她好像在問什麼。
是在問他在哪裡嗎?江昭元的心臟雀躍起來:清清就要過來了……
她沒走過來,朝著花廳另一邊去了。
江昭元期待的心慢慢落空,原本激動的心臟瞬間冷了下來——是他們指錯了方向嗎?這群蠢貨!
他按耐不住站起身來,撥開淡色的紫蘿花簾走到花架下,視線追逐著玉黎清的背影,直到看見她停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兩人有說有笑,一點不像是來找他的。
原來,她過來是找那個男人……
江昭元握緊了拳頭,回身狠狠的瞪了一眼玉晟,直嚇得玉晟一個哆嗦。
玉晟慌忙找藉口說:“那是池殷,堂妹沒有受邀,理應去人面前見個禮,再等一會兒她應該就會過來了。”
這一回,江昭元沒有再信他的鬼話。
他徑直朝他們走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只覺得心裡酸酸的,苦苦的,比吃了沒熟的酸李子還要擰巴。
看到清清和池殷站在一起就覺得心裡堵,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來。想起他們青梅竹馬,摟摟抱抱,更恨不得殺了池殷。
明明他才是清清的未婚夫,為什麼清清不來找他,反而對著池殷笑得那麼開心。
待他走到花廳前,玉黎清才轉過身來。
二人對視,江昭元更覺得委屈,走到她面前來,緊皺眉頭,怒道:“清清,你為什麼站在他身邊?”
玉黎清愣住了。
聽池殷說的一番話,江昭元該是這場詩會的主角,可她方才一路走來都沒看見他。
他好像生氣了……
為什麼要生氣?
“沒站在他身邊呀。”玉黎清小聲說著,從池殷身邊挪了一步,站到了他身邊,“這不是站在你身邊了嗎。”
粉色的衣角垂在他身側,江昭元稍微定了下心,但對池殷的敵視半分不減,抬眸盯著眼前的青年,問:“你和清清是什麼關係。”
十五歲的少年比他矮了一頭的高度,長得清秀白淨,池殷卻從他眼神中感受到了威脅,不覺背後發涼。
玉黎清忙扯扯他的袖子,解釋說:“沒什麼關係,他是月月的兄長,我陪月月過來的。”
剛剛看江昭元走過來那眼神,還以為他要咬她,沒想到是針對池殷。
江昭元轉頭看她,軟糯的小臉微微鼓起一個弧度,眉眼之間多了幾分委屈,“你今日過來是來尋他的?”
“啊……對啊……不行嗎?”
玉黎清沒覺得自己哪裡對不起他,可被他這麼看著,就止不住的心虛。
話音剛落,少年眼眶裡便蓄滿了淚水,一雙眸子浸在水中,盈盈水波直擾的人心都碎了。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哭了?
玉黎清手忙腳亂,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惹他難過,小聲問,“你怎麼了?”
眾人看著冷僻孤傲的少年在玉家千金面前受了委屈還要倔強的忍著,一時分辨不清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玉家小姐可從沒幹過欺負人的事,江公子在人前向來不露聲色,連句長話都難得聽他說,怎麼碰上玉黎清就變得孩子氣了起來。
池殷也很不解,輕聲問:“清兒,你們這是……”
被眾人注視著,玉黎清並不緊張,只是覺得自己搞亂了池殷的詩會,很是慚愧,“我不知道殷哥哥要請的是江公子,在這碰見是巧合。”
聽了他們的對話,江昭元心裡發苦。
受了委屈似的,妥協道:“既然清清是來找池殷說話的,我就先走了,別因為我,壞了你們的好心情。”
說罷,轉身離開,留給玉黎清一個落寞孤獨的背影。
誒?
她做錯了什麼嗎?
玉黎清一時弄不明白,卻不能放著他不管,對池殷道:“殷哥哥,我先失陪了。”說完,提著裙子去追江昭元。
留在原地的池殷滿心疑惑,“他們這是怎麼了?”
池月站在他身旁小聲道:“兄長不知道嗎,江公子是清兒的未婚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