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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都不好好穿,摸兩下腳踝倒是臉紅了。
正說著,漸漸捏緊了他的腳踝,就見腳面上浮起一片薄紅,一直向上蔓延到膝蓋,被她溫熱的手掌握著,他冰冷的肌膚也升起了熱度。
“從來沒有人給我擦過腳。”少年低頭說著,嗓音裡帶了些沙啞,沉沉的低音。
玉黎清不以為意,隨口問:“你身邊不也有丫鬟和小廝服侍,他們不會幫你做這些嗎?”
少年搖搖頭,微紅著臉頰道:“我不喜歡讓別人碰我。”
“是嗎?”玉黎清若有所思。
先前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怪癖,不喜歡給人碰?
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他身邊服侍的人很少,有時連方毅都不在身邊,也很少見他主動去觸碰外人,自然是不愛給人碰的。
可是他怎麼老是黏著自己呢?先前是因為未婚夫妻的身份所以才親近她,現在是……因為喜歡嗎?
雖然聽他說過很多回“喜歡”,可玉黎清平日裡忙得多了,能分給他的時間和心思實在太少,是不是有點太忽視他了……
這樣想著,玉黎清突然就明白了他說那句話的意思,不喜歡給別人碰,不就是不想給她碰嗎。
先前都是他主動要求,自己才對他做那些事,今日他還什麼都沒說,自己就這樣沒規矩的摸上去,實在是太失禮了。
趕忙幫他把腳擦乾淨,起身道:“還好你今日說了,我以後也注意些,不會隨意碰你。”
站在他面前,有些手足無措。
少年的手緩緩伸過來,扯著她腰間的纓絡,抬頭道:“清清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會傷害我,但你不會。”
玉黎清低下頭看他,清晰看著自己的身影闖進少年水潤的雙眸,像是被一隻淋了雨的小狗纏上似的,聽著他的話,總叫她心尖兒也跟著發癢。
溫柔答:“知道了,知道了。”
她清清鬆開少年的手,轉身走向床榻,沒聽到身後的動靜,又回頭去看,“你不過來?”
剛才還說想和她一起睡,這會兒怎麼坐在那一動不動,難道是改了主意?
如水一般溫柔深情的目光在她身上痴纏流連,少年痴痴的望著她,雙手緊張的攥著衣擺,失神一般低語道,“想你抱我……”
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在做夢。
纏繞在身側的黑暗從未褪去,只是在月光的裝點下添了一層朦朧的光影,這樣也無法掩飾黑夜的幽深寂靜。
他害怕這只是在做夢,短暫的甜蜜過後,又要再一次經歷失去她的痛苦。
過去十幾年他一直活在堅硬如鐵的堡壘中,固執的以為自己就是天地,將除自己以外的人視作螻蟻,不在乎他們的死活,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
直到他因為清清的離世而感到孤獨、心痛,才知道自己早已對她動心,他引以為傲的壁壘,在她面前只是個脆弱的空殼。
她離世的時候,是他第一次將她抱在懷裡,感受她的體溫在自己懷中消散,仿佛他的世界裡一切的美好都跟著她去了,抓不住也留不下。
他渴望與她親密無間的接觸。
接吻也好,擁抱也好,只要是她,一切都好。
玉黎清眨眨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坐在凳子上的少年,顰蹙眉頭,“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長多得高了。”
她伸出手來在自己頭頂比了比兩人的身高差距,特意側過身來讓他看得清楚,“你都比我高出這麼一截兒啦,還想著讓我抱?”
來的時候還比她矮上一截,半年過去,自己是一點沒長,反倒是他長得那麼快。
玉黎清有點吃味,自己可比他大上半歲呢。
少年沒有過多猶豫,輕聲道:“那你坐過來,我抱著你也行。”說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玉黎清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坐著的時候,腰線到臀部的曲線,還有那兩條修長的腿。
看的多了,想的也多。
只看了幾眼便想起了自己先前瞧過也碰過的,他的//那個……
他個頭長得快,那物什也和先前大有不同,像是長開了似的。平日裡不愛想也就罷了,眼下突然聯想起來,總覺得羞人得緊。
玉黎清猛的把頭扭過去,緊張道:“你,你,你不愛睡覺就回去,我才不陪你胡鬧。”
自己從前可不會這樣想三想四,都是和他在一起待久了,才變成這樣。
少年反倒無辜,可憐道:“我不是胡鬧,我就是想抱抱你。”
他渾身冰冷,心臟沉重而麻木的跳動著,渴望著能與她緊密相擁,再一次擁有她溫暖的體溫。
玉黎清猶疑著轉回身來,重新走回他面前,疑惑道:“你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了?還是說生病了?”
“沒有……”少年心虛的垂下眸子。
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仍舊是一片冰冷,不像是發燒,但也絕不是正常的溫度。
她小心翼翼的問:“那你今天晚上這是做什麼,大半夜的人都睡熟了,偏你衣衫不整的跑過來,虧得我還沒睡下,要是我睡著了被你吵醒,定要捶你兩拳出出氣。”
說著,作勢往他肩膀上輕輕敲了兩下。
“我……做噩夢了,睡不著所以才過來找你。”江昭元伸手抓住她的手,反問道,“清清這麼晚才回來,是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