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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怕你,也沒有討厭你。”玉黎清握緊了他的手說,“我只是擔心你這樣的脾氣……如何能做一個好夫君呢。”
成親不光是兩個人的事,更是兩個家庭的事。
成婚之後她不光要應付生意上的往來,更有家族親戚的關係要維繫,若是江昭元一直這樣人情淡薄,惹得眾人敬而遠之,他如何能融進這個家裡。
連這一層都做不到,何談日後他們二人有了子嗣……
江昭元聽出她話中之意,想起昨夜的纏綿,面頰帶紅,嬌羞道:“我,我一定改。”
“真的?”玉黎清狐疑著看他。
“嗯。”江昭元點點頭,開心道,“我想娶你,我一定要娶你。”
想擁有她,想到快發瘋。
直白的話語響在耳邊,玉黎清臉色微紅,抬手擋住他的嘴,羞道:“在街上呢,別什麼話都往外說。”
兩人嬉鬧著,遠遠的瞧見街上走過一群人,路兩邊圍滿了人。
玉黎清好奇的走過去,竟然看到一群被鎖鏈捆住手腳的人連成一串,走在路中間,兩側是士兵打扮的人看守著他們往前走,最前頭的好像是個官員打扮。
她看了一眼,便知道這是在公開發賣落罪官員的家奴。這些人是要被領去當街發賣了。
這是哪位大官倒了?
玉黎清不太熟悉這些事,側過頭去看江昭元,聽他耐心解釋說:“應當是燕王家的,皇帝身體越發病弱,徹底解決了燕王的勢力,是在為小皇子鋪路。”
為了避開皇帝懲處燕王的鋒芒,江昭元請假在家許多日了,儘管沒有去上朝,但對朝中事卻比誰都清楚。
他記得很清楚,燕王的死期就在明日,前世如此,這一世,他沒有干預,也必然會如此。
一個府邸走到發賣大量的家奴這個份上,就離著閉府不遠了。
聽完他說的話,玉黎清眼中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面露悲憫,卻沒說什麼。
忽然,視野中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過,隔著一層人群,那人一眼就看到了玉黎清,手上甩著鎖鏈,猛得掙脫了看守往她的方向撲過來。
“救我!玉黎清,你救救我!”
她一臉蓬頭垢面,妖嬈的身姿遮掩在殘破的灰布衣衫下,玉黎清仔細看了一眼才認出這個即將被發賣的家奴是周嫣。
侍妾在府中的地位比丫鬟高不了多少,甚至不如王妃的近身丫鬟,府里出了事,燕王妃第一時間就把她給扔出來了,連身好衣裳都不給。
玉黎清害怕的往後倒退兩步,被江昭元環住後背,無形中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看到她猶豫著沒有回答,周嫣越發焦躁,原本以為抓到了救命稻草,沒想到玉黎清竟然還在猶豫,在這種緊急關頭還不救她,是想看她的笑話嗎。
周嫣氣上心頭,猙獰道:“你不是說過能救我嗎,你這個騙子!”
自己受盡了屈辱,玉黎清卻人財兩得,同未婚夫恩愛美滿,憑什麼,都是一樣的出身,憑什麼只有自己過得這麼悲慘!
“玉黎清,你這個偽善的賤人,你把我害到了這種田地,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她一邊叫喊著一邊撥開人群,想要衝到人面前,身後的守衛卻很快的追了上來,把她控制住。
江昭元皺起眉頭,“來人。”
隨侍在身後的方毅走上去,抬起手來結結實實的打了她一巴掌,怒呵道:“敢對我們小姐不敬,你是嫌命長了?”
看清周嫣的面容時,玉黎清想救她,但是看到她那副痛恨的表情,心裡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樣。
怎麼都張不開口。
她到現在都不能理解周嫣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恨意,自己從來都沒有敵視她,也曾想要挽救她,但換來的就只有更加強烈的惡意。
江昭元環著她的後背,撐著她被嚇愣的身子,在耳邊柔聲安慰:“咱們走吧,為這種人不值得。”
玉黎清垂下眼眸,還是跟著他離開了。
被兩個看守抓著的周嫣徹底沒了方才囂張抓狂的模樣。
方才方毅打下的那一巴掌,把她整個人都打懵了,那力道簡直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她耳朵嗡嗡作響,臉上迅速腫了起來。
方毅呵斥那兩個辦事不利的看守,“還看著做什麼,還不把她拖回去。”
看守點點頭,拖著周嫣的胳膊往回拽,周嫣一邊哭著一邊喊:“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父兄會把我贖回去的!”
看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方毅冷言點破:“周姑娘,你就別吵了,你父兄行賄燕王的事已經被查出來了,他們也免不了要受牢獄之災,已經沒人能救你了。”
周嫣睜大了眼睛,“不……”
方毅冷哼一聲,“我們小姐心軟,脾氣又好,你若是好好求她,說不定還能換個自由身,可你不珍惜機會,非要惡語相向,還出言詛咒,落到如今的田地,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聽完他的話,周嫣的表情愈發痛苦,開口還想說什麼,卻被看守狠狠把嘴捂住。
方毅嚴肅道:“好生看著人,再放跑了,當心你們的腦袋。”
“是是。”兩個看守趕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