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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熱切的嘴角,玉黎清心中毫無波瀾。
旁人都是這麼想的吧。
他們都以為江昭元對她用心,卻不知這其中的緣由。
只有她知道,江昭元是兒時缺乏關愛,渴望有自己的家人,又因為兩人有婚約,他才將她當成家人來依賴,以此彌補童年的缺失的感情。
哪怕這婚約上寫的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另外一個女子,江昭元也同樣會找上門去,要和人家成親。
只是因為他需要。
玉黎清並不因此而難過,她早晚會離開他,如果分開的時候,江昭元的性子能變好那麼一點,或許他未來的妻子就不用遭受太多的冷漠。
她微笑著說:“這是我和江公子之間的事,就不勞堂兄費心了。”
說罷走向池月,和她一起離開了花廳。
花架前只剩下玉晟一人,他站在原地沉思,貼身小廝走過來問:“公子不去江公子那邊嗎?”
玉晟噓了他一聲,“安靜些,我在想事。”
“公子想什麼?”小廝疑惑。
玉晟輕笑一聲,一手指著玉黎清離去的方向,一手指向江昭元的方向,將兩根手指併攏在一起,“讓他們兩個成、親。”
作者有話說:
抱歉呀,因為一點私事更晚了,以後還是零點
第23章
日頭西斜,空氣中瀰漫著紫蘿清新的花香,青年才俊們圍在桌前,對一首在紙上揮墨寫下的詩嘖嘖稱奇。
池殷忍不住誇讚,“江公子文采果然了得,我等望塵莫及。”
本是他邀江昭元來品詩,江昭元只看兩眼,話也沒說幾句便寫下這首七言律詩,不管是筆法立意還是對仗,都比他的詩要高出一大截,甚至能與資歷頗豐的老先生齊平,實在讓人佩服。
江昭元站在人群中中心,卻孤立於熱切的氛圍之外,他並不醉心於文墨,所寫所作皆是一時所想,無法理解眾人對詩賦的痴迷。
隨口道:“偶有所感,隨手寫著玩玩罷了,池公子若是喜歡,便贈給你吧。”
聞言,池殷如獲至寶,“多謝江公子贈墨寶。”
將如此精妙的詩文隨意送人,眾人不禁為江昭元的豪放灑脫所折服:此子不過十五竟有如此心性,日後定當前途無量。
耳邊儘是誇耀奉承之語,若江昭元再年輕幾歲,或許還能為這些好聽的話而心生喜悅,現在聽來不過是風聲過耳,鳥雀嘈雜,心中難起波瀾。
“你們先聊,我去花廳里坐會兒。”他理了理衣衫,藉故離開。
池殷想同他一起去,還沒張開口,少年已經轉身離開,如同一匹驕傲的孤狼,讓人心生敬畏,不敢輕易靠近。
眾人偷偷看他的背影,不禁懷疑方才玉家小姐還在時,他們所見江昭元臉上更契合他這個年紀的純真,究竟是真是假。
江公子真是難以揣測的人物。
由側門入花廳,江昭元在椅子上坐下。外頭時不時有視線從窗外投過來,他全然不理若若,朝著候在外頭的方毅勾勾手,“過來。”
方毅走進來,在他身邊俯身,“公子有何吩咐?”
“清清去哪兒了?”江昭元小聲問。
方毅答:“玉小姐剛才跟晟公子說了會兒話,這會兒同池家小姐一起走了。”
“她和玉晟說了什麼?”
“晟公子勸小姐與您儘早完婚。”方毅說著,見少年眼中閃光,格外小心的補充了下半句,“小姐說不要他多管。”
聽罷,江昭元剛要揚起的微笑默默變成了疑惑。是錯覺嗎?怎麼聽這話,好像清清很牴觸同他完婚似的。
不對,先前清清同他解釋過,她是想在父親身邊多待幾年才不想那麼早成親。
他不該懷疑清清的心意。
江昭元轉念問道:“她好像同玉晟不太親近。”
不光是方才清清對他說過的話,平時在府上也少見清清和玉晟見面,雖是堂兄妹,卻過於疏離。
方毅低頭道:“小的在府上聽說,玉老爺是家中次子,分家時候和長子鬧僵了,後來小姐的母親去世,兩家才重新往來。許是小時候往來的少才感情淡薄。”
這樣的理由也說得過去,但放在玉黎清身上卻不太成立。
不管從前有何矛盾,現在兩家又有了往來,玉天磊甚至把部分家業交給玉晟打理,對他極為信任。
清清對池殷一個外姓男子都如此親近,怎會疏離自己父親內定的接班人?
其中必有內情。
思索間,江昭元輕輕咬唇,有些後悔。
前世他只在清清入府時派人去打探她的背景,確認她底細乾淨之後便沒再上心。明明她每晚都會為他準備晚飯,和他一起用飯,他卻從沒問過她的事。
若是那時對她多用些心思,多說幾句話,如今也不會連她的過去都要從玉晟口中打聽。
有些執念只有到死才能解脫,前世瘋狂的偏執讓他失去了生命中唯一的溫暖,今生,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她。
手指漸漸攥緊,江昭元低聲道:“讓他們去查查玉晟。”
“是。”方毅點頭,轉身離開。
走出花廳時,與迎面走進來的玉晟擦肩而過,玉晟好奇的仰頭看了他一眼,“你家主子還在這兒,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