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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這塊布,花色好。”
陳葉雲拿起來一看,上頭花色大氣,瞧著像是牡丹,“搭在家裡柜子上准好看。”
“哎呀,我也是這麼想的!”賀秀英握著她的手,覺得兒媳婦跟自己想到一處去了,“這個我買來送你們,擺家裡好看。”
堅持著付了錢,賀秀英跟陳葉雲手挽著手走出去,後頭是拎著大袋子的郝少東。
“家裡有個女人就是好啊,這屋裡看著才有人氣,以前少東自個兒住著空蕩得不行,我來一趟給他買點啥,他都覺得沒用,回回沒多久就不見了。你說說這人,壓根不懂,還是你跟我能想一起!”
“他就什麼都隨意呢,您放心,這塊布我搭客廳柜子上,不許他摘下來。”
“哈哈哈哈哈好!你給我好好治他。”
往回走的路上,被親娘和媳婦兒嫌棄的郝少東帶著大軍拿了煤球證去農場的煤球店拉煤球回家,陳葉雲幾人先往家裡去。
每戶每月供應煤球50~90公斤,多少根據人頭算,現在郝少東家裡四口人,他拉著一木板是車煤球,有90公斤。
大軍也使著力氣幫姐夫上煤球,推車,雖然作用不大。
陳葉雲幾人先到了家屬院,院裡人多,好多戶人家都出來玩,一群小孩蹲在牆角邊摘野草,假裝過家家做食物。
玲玲見到白松林,曾兆華他們,跟姐姐說了一聲就要過去玩,幾個小孩子給她騰了位置,讓她演媽媽。
陳葉雲和賀秀英正準備上樓,突然被人叫住。
“哎,陳醫生!”樓上302房的董桂花正站在院裡,眼角餘光瞄到陳葉雲回來,忙上前。
“桂花姐,你叫我小雲就行,什麼事兒啊?”陳葉雲停下腳步看著她,“娘,你先回屋歇著吧,走一天路了。”
賀秀英點點頭,終歸是比不得年輕人了。
董桂花踱步上前拉上陳葉雲的手把人拉到石桌旁,“你先坐,跟你打聽點事兒。”
“妹兒啊,你是去衛生所上班了不?”董桂花是北方人,性情豪爽,人也高大,比她們高了一個頭。
“是,怎麼了?”
“我們家義正這兩天鬧肚子疼,不知道咋回事兒,讓他去衛生所他又害怕,說醫生都拿針嚇人不敢去。你能不能給看看啊?”董桂花說著,就朝院裡的兒子吼了一嗓子,把人叫過來。
王義正正埋頭扮演小孩子呢,嘴裡叼著一根草,那是他們過家家做的“魚”。
“就來。”王義正小跑過去,急吼吼問他娘咋啦。
“你不是鬧肚子嘛,快讓陳醫生看看,這會兒還疼不?”
他摸摸肚子,搖搖頭,“昨天疼,今天又像沒事兒了。”
陳葉雲在一旁聽著,想起昨晚看的《常見病驗方選編》書,裡頭有一章就是寫的蛔蟲病,她看看這小孩剛嘴裡叼的野草,問董桂花,“孩子是不是經常什麼東西都忘嘴裡送啊?吃飯前洗手沒。”
董桂花一聽這話就來氣,朝陳葉雲大吐苦水,“妹兒啊,你問到根根兒上了,這娃就是啥都要啃一啃,你瞧他剛吃草,回回在外頭混了回家吃飯還是髒的,說他還不改。”
“桂花姐,你彆氣,多教教他好好改。我估摸就是他不講衛生,病從口入了,你們去年打蟲沒?”
“打蟲?沒打呢。”董桂花那兒沒這個習慣。
“這會兒衛生所該是沒人了,明兒我上班去拿點寶塔糖回來,給院裡孩子都發點,還是得記著給孩子打蟲啊。”
“那行!謝謝你了啊。”董桂花又讓兒子跟人道謝。
聽著要吃藥的孫義正哭唧唧開口,“謝謝陳醫生。”
話里都是委屈。
“姐。”大軍和郝少東拉著煤球回來,在遠處就沖她招手。
陳葉雲迎上前去,看著這一車似小黑山般的煤球不禁感慨,“這麼多啊。”
“這個月開始算的四個人頭,能多買些。”郝少東把木架子車拉到院子裡,準備卸貨上樓。
“哎,郝連長,你們家買煤球拉?我幫你們搬。”董桂花見人一家人一人一摞搬著往二樓趕,也來幫忙。
“謝了啊,嫂子。”
郝少東拿得最多,走在最前頭,剛走到二樓又遇上301的許銘和辛倩兩口子從樓上下來。
“郝連長,搬煤球呢?”
“哎,是。”郝少東把煤球送到屋門口牆邊摞起來,轉身又往下走。
兩人走到一樓,見到院裡的一車煤球也停了腳步,轉身幫著一起搬。
“許哥,不用,你們忙著出門別耽誤功夫,我跑兩趟就搬了。”郝少東在樓梯口見到二人。
“這有啥,上回你不是也幫我們搬了,大伙兒一塊搬,搞得快。”
一車煤球就這麼被一群人搬著,幾下消失在了木架車上。
“瞧著像要下雨,還是把篷布給蓋上,別回潮了。”郝少東兩手扯著篷布展開,將摞在牆邊的煤球蓋上。
“這又能用好久。”陳葉雲站在他身邊,看著這麼多煤球,覺得滿滿的充實感,畢竟生火燒水做飯取暖都離不了它。
二人回廚房洗了手,好好沖洗了一番才將因為搬煤球變黑的手洗乾淨,一轉頭郝少東轉看著陳葉雲,瞧到她鼻頭沾上了黑色印記,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