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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搖搖腦袋望著她,脆生生的:“只有我一個人,媽媽叫我自己打醬油。”
“呀,真的?你媽這麼狠心呢,你才幾歲啊就讓你出來打醬油。”她要是有這麼一小乖乖,咋敢讓他一個人出來哦!被人偷了可咋整?
“嬸嬸,我已經三歲半了。 ”喬安伸出三根手指,比划起來:“我可以自己打醬油了。”
意思就是,你可不要看不起他哦!
“哎呀,可真棒!”宋青苹笑得眼尾褶子一道一道。
隔壁同事,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同志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小孩。
“真逗,哪家的小孩啊。”
宋青苹笑道:“就我家對面,徐海州你知道吧,他兒子!”
“哦~”女同志恍然大悟,心臟砰砰跳起來。
原來徐海州的兒子長這樣啊,真不愧是父子,都長得好看!
宋青苹給喬安打了滿滿一大壺,滿到不能再滿,遞了過去:“慢點,拿得動嗎,有點重。”
醬油這麼快就打完啦,一點障礙也沒有嘛,好像也不是很難呀,喬安心裡默默地想,小臉兒微微泛起了紅暈,他覺得自己好棒呀,回去一定要向媽媽邀功!
“嗯!我可以!”說罷將一大罐醬油抱住,宋青苹鬆手的時候明顯感覺醬油瓶在喬安手裡狠狠沉了下去。
她雙手虛空托著,好在醬油瓶只是下降,沒掉地上。
扭身,噠噠噠跑走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心點啊,路上別走太快。”
“好~”
小人兒越走越遠,宋青苹擔憂地望向他離開的方向,這年頭人販子多,喬露這當媽的心咋這麼大呢?
結果不期然就在牆角瞥見了喬露的身影。
宋青苹這才拍拍胸脯鬆了口氣,就說嘛,當媽的咋狠心讓這么小的傢伙出來打醬油。
……
這邊,青藤巷,來了位不速之客。
“喲,稀客呀,好久沒見到你了。”自從李紅軍告訴他徐海州結婚後,整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似地,反正年前那段時間再也沒見過。
沈素琴沖他微微一笑,手上拎了只包裝精緻的紙盒,盒面印有美麗的花紋。
“給你們嘗嘗,春節去我二伯家過的,從滬市帶來的,梨膏糖,可好吃了。”
梨膏糖不似普通水果糖或者奶糖,是用純白砂糖與中藥汁熬製而成的,口感甜如蜜、松而酥,還能潤喉清肺呢。
“滬市?”李紅軍驚愕,大城市啊,可惜離黎安遠,“快說說,那地方是不是特大特繁華!”
“你這麼感興趣怎麼不去滬市做生意?”沈素琴好笑地看著他。
“唉,那不是聽說黎安做生意更好做嘛,政策鼓勵就來了黎安,咱也沒辦法。”李紅軍也是北方人,跟徐海州算半個老鄉,同省不同市。
說罷笑呵呵地接過禮盒,胳膊肘戳了戳隔壁的徐海州:“他就不用了,我自己吃就行。”
說著拆開包裝,迫不及待要吃。
沈素琴急眼了:“哎——你幹嘛啊,我是給你們倆的,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你別這麼自私。”
主要是給徐海州吃的,給李紅軍不過是為了顯得不那麼刻意。
“沒事兒。”李紅軍毫不客氣地撥開糖衣,一口塞嘴裡:“他不愛吃甜的。”
“那他可以帶回家給他家人吃啊,怎麼也犯不著你一個人獨吞。”沒好氣地瞪他,鼻尖不知是被凍的,還是被他氣紅的。
“得。”見沈素琴一副要生氣的模樣,李紅軍無語地把紙盒推到徐海州跟前:“那咱倆分一半,你帶回去給你老婆兒子吃點吧。”
“行。”徐海州故意接過。觀察沈素琴的反應。
果然,聽完這句話,沈素琴站立的姿勢微微僵硬,嘴唇輕微的顫抖兩下,咬住下唇。
“你真的有老婆啊?”連兒子也有了?
“年前就跟你說過,我不至於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徐海州面色無波,淡淡地瞥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沈素琴略顯尷尬地笑了一下,摳了摳手指:“真的假的……”
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啊…… 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她認識徐海州好多年了,從四年前在服裝廠上班,再到後來擺攤……他是什麼人她還不清楚嗎,向來一顆心撲在事業上,多少人給他介紹對象,他一個也看不上。而且大部分女同志也看不上他的條件。
他說過,三十歲之前都沒有處對象的打算,怎麼就突然開了竅,對方又是何方神聖,完全沒有一點過渡,天知道她收到消息的時候有多接受不了打擊。李紅軍告訴她,她沒信,又跑來攤上親口問徐海州。
得到答案以後,她消失了,為自己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到悲痛欲絕……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再來找他,多希望那只是個玩笑……
午間,徐海州收攤回家吃飯,“無意間”在巷口偶遇了沈素琴。
彼時,幾縷從屋檐下透進來的陽光,燦爛地照在他的側臉,那優越的下頜線比她的人生規劃還清晰。
就是這樣一個樣貌出眾的男人,少女懷春的她,如何能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