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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們早早地打發了兒媳和孫子,估計也是兒媳知道些什麼。
檀易道:“大娘說的對,如果大家都能謹言慎行,人與人的關係也會和睦很多。”
檀易這邊聊得順利,謝箐那邊就不一樣了。
馬尚文沒說什麼,他母親一直喋喋不休。
“長得挺好看,咋還是個跟屁蟲呢。”
“有啥好跟的,有這功夫干點啥不好,孩子都弄出來一個了。”
“還跟,還跟,跟你媽呢?”
……
馬宏良的妻子長了副苦瓜臉,一看就是被馬宏良欺負多年的女人。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過來亦然——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謝箐不搭理她,看看春花,看看遠山,比在辦公室里干坐著舒服多了。
母子二人拐進一條溝里,上了山坡,開始鋤上面的荒草。
謝箐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她包裡帶了相機,給母子倆拍了個遠景——果樹鮮花燦爛,農人辛苦勞作,意境蠻好,一旦有人被捕,將來還能留個念想,日行一善吧。
就這樣,等了大約四十多分鐘,馬路上響起了尖銳的警笛聲。
馬尚文的鋤頭落了地,鋤頭把砸在地頭的石頭上,發出“嘭”的一聲。
他驚魂不定地看向了謝箐。
謝箐也在看著他,笑眯眯地用手裡的烤魚片招了招手,“五嶺縣的警察來了,跟我下去一趟吧,接受完詢問,沒事的話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馬宏良的妻子怒道:“問個屁,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沒啥好說的。”
“沒啥好說的你可以不說,都沒有關係。”謝箐從包里取出大哥大,“不下去也行,我可以讓警察上來給你們做筆錄。”
要麼逃,要麼等,要麼下去,沒有第四種選項。
謝箐盯緊了馬尚文。
馬尚文一屁股坐在地頭上,垂頭喪氣地抱住了腦袋。
他的母親在他身邊坐下來,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馬尚文搖搖頭,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謝箐想,如果是她,走到如今這個田地,轉身就跑,或者殺了她再跑,可能是最正確的做法。
畢竟,就算馬宏良肯頂罪,也未必能頂替得了——這是一個未知數,如果確定不想死,就不能冒這個風險。
不過,這裡還有個問題,那就是馬尚文不是她,武力值達不到,即便逃也註定要失敗。
但一般來說,犯罪分子在犯罪時,總是心存僥倖的。
馬尚文很可能認為,兩年前發現不了,現在也依然發現不了,而且還有馬宏良還肯替他頂罪,一切都商量得妥妥噹噹呢。
隔了一會兒,馬尚文站起身,拖著鋤頭往山下去了。
他母親追了上去。
謝箐背上包,跟在後面。
回到馬宏良家,外面停了一輛小巴,兩輛桑塔納。
警察正在對馬家展開徹底的搜查。
檀易和鄧文祥站在院子裡等。
謝箐走到檀易身邊,問道:“檀隊,去找馬家的兩個兒媳了嗎?”
檀易道:“常隊派人去了,暫時還沒回來。”
謝箐點點頭,“證據還是不足,檀隊想到辦法了嗎?”
李驥笑著說道:“檀隊想到辦法了,小謝你猜是什麼辦法?”
謝箐看向檀易。
檀易唇角微勾,“你猜吧。”
鄧文祥道:“對對對,小謝也是京華的,可不能掉鏈子。”
謝箐想了想,“難道是懸賞尋找葛琴出事當天,馬家父子在這一帶的活動軌跡?”
“啪!”李驥一拍巴掌,“我們小謝就是牛逼!”
鄧文祥也點了點頭,“京大畢業的果然不簡單,檀隊也算老刑警了,想到懸賞並不稀奇,但小謝能這麼快想到,果然名不虛傳。”
檀易笑道:“走吧,我們去外面等一等。”
幾人出了大門,剛要閒聊一下,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嗑著瓜子來了。
她站在三米開外,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把幾個人挨個打量一番,最後問檀易:“聽說提供消息的賞二百塊錢?真的假的?”
檀易不咸不淡地說道:“對,提供假消息的還賞牢飯吃,總之都不虧。”
女子眨巴眨巴眼睛,“呸”地吐了一口,轉身走了。
李驥道:“怎麼哪兒都有這樣的人,只要能占便宜就想摻一腳。”
檀易道:“人的本質是逐利,我們懸賞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李驥道,“那倒是,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為了拿錢胡說八道就人品堪憂了。”
走了一個女子,又來一個老頭,這次他被李驥盜用檀易的話勸退了。
倒不是檀易的話好使,而是傻子沒那麼多,稍微提醒提醒就明白了。
大約半小時後,他們接待了一個正經舉報的人。
這人叫錢壯,四十二歲,家就在馬家村東頭。
傅達警告道:“你要是為錢做偽證可是要吃牢飯的,為二百塊不值當,知道嗎?”
錢壯道:“我自己就是做買賣的,在大集上賣了十來年貨,二百塊還不在我眼裡。我來就是不想和殺人犯一個村,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