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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箐道:“我家人堅決不同意我當法醫,給我一個月時間考慮,逼著我辭職吶。”
黎可和李驥毫不意外,彼此對視了一眼。
黎可喝了口扎啤,笑嘻嘻地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們打了個賭……”
“大家開玩笑而已。”李驥攔住黎可的話頭,“別瞎說。”
黎可不滿,“謝箐沒那么小氣,怕什麼。”
謝箐問:“賭我什麼時候主動辭職?”
“你看你看。”黎可得意地笑了,“她自己也知道。”
謝箐問黎可,“你壓了什麼?”
黎可摟住她的肩膀,“我當然壓你留下,及格說,你最多呆三個月。”
李驥紅了臉,吶吶道:“我這還算多的呢,老杜說你能呆一個月就……”
他可能覺得自己失言了,趕緊捂住了的嘴。
謝箐正要埋汰他兩句,bb機又響了,謝宸呼的她,內容還是三個字:回電話。
“當秘書的嘴這麼碎嗎?”謝箐不滿,嘟囔一句,起身去店裡找了部電話。
“大哥找我有事?”
“你告訴柴煜你是警察了?”
“對。”
“怎麼,當警察很光榮嗎?”旁邊傳來陳玥華冷嘲熱諷的聲音。
“當然很光榮。”謝箐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大哥找我就為了興師問罪嗎?今天沒來得及,下次一定不讓他們誤會,告訴他們我不是警察,我是法醫。”
謝宸苦口婆心,“箐箐,你這是何苦?咱家經商,將來幫不上你。”
謝箐道:“大哥,法醫是門技術性工作,我很喜歡。你不覺得,跟死人打交道,比跟活人打交道省心多了嗎?活人和活人之間隔著肚皮,即便是親兄弟姐妹也有爾虞我詐,但我和死人之間就不一樣了,只要我想,就能知道屍體能告訴我什麼,我就能替他/她伸冤。”
那邊的謝宸沉默了片刻。
謝箐清楚地聽到謝筠的冷哼和陳玥華的拍桌子聲,她唇角微勾,笑道:“我知道大哥的好意,但也請大哥尊重我的選擇。如果大哥沒有別的事,我先掛了,同事還等著我回宿舍呢。”
“好,我先讓咱爸回絕了秦家,你可不要後悔。”謝宸咔噠一聲掛斷了電話。
秦傑的動作還挺快,渣男而已,誰愛嫁誰嫁,反正她不嫁。
謝箐找老闆結了帳,腳步輕快地回到了小桌旁……
第9章 你猜
星期一和星期二,謝箐跟著曹海生跑兩趟市醫院,參與了一個醫療事故的鑑定。
星期三,師徒二人閒下來,穩穩噹噹地坐在了辦公室里。
謝箐給曹海生和陳謙各泡一杯綠茶,自己則弄了杯鐵觀音美滋滋地喝著。
“咚咚。”門被敲了兩聲,黎可扒著門、探了個腦袋進來,朝謝箐勾了勾手。
謝箐看一眼曹海生,曹海生從內部報紙上抬起頭,“我沒事,你去吧。”
謝箐便抱著茶杯出了辦公室。
黎可拉著她往樓梯口走,“我和及格在老城區分局發現一樁案子,想讓你看看。”
謝箐道:“黃大隊看了嗎?”
黎可小聲道:“還沒有,怕鬧笑話,沒敢說呢。”
大家都是小新人,理解。
謝箐跟著黎可去了二大隊的辦公室。
李驥早就準備了椅子,謝箐一坐下,他就把複印的檔案推了過來。
謝箐喝一口茶,不慌不忙地看了起來。
死者是名男性,老城區人,五十六歲,有家暴史、酗酒史,不但打罵妻子兒女,有時還會對年過八旬的老父親動手。
四年前的深秋,此人被人亂刀捅死,屍體在青江入海口被撈起時,已經出現了巨人觀——高度腐敗的屍體徵象。
法醫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至少在七天以上。
七天時間,足夠兇手銷毀不利證據了。
幾經周折,分局刑警雖然找到了案發現場,卻連一枚有價值的腳印都沒能發現。
於是案子就成了懸案。
李驥見謝箐翻到了最後一頁,問道:“怎麼樣?”
謝箐道:“有點像。”
黎可問:“怎麼像的?分明只有死者混帳和扔到青江是一致的嘛。”
“我是這麼想的。”謝箐把檔案翻回到屍檢照片頁,“兇手刺了十三刀,刺創分布隨意,說明兇手殺人時心理準備不足,極為慌亂,這裡、這裡都是主動脈的位置,匕首刺穿後再拔、出來,必定會有噴射性血液噴兇手一頭一臉,這種刺激一定會讓人心有餘悸。”
李驥明白了,“所以,這會促使他改進殺人方式。若果然如此,那起磚頭砸人的積案,會不會是兇手的第二起?”
謝箐搖搖頭,“不好說。我認為兇手從一這樁案子裡能得到三個結論。第一,拋屍到青江,警察不好判斷案發地;第二,屍體被打撈上來後,得到的關注度高,這對喜歡懲惡揚善的他是一種鼓勵;第三,溺死這種殺人手段乾淨好用。另外,之前在檔案室查到的磚頭殺人案比這一樁晚,如果兇手看到新聞,並有了結合一下的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