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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箐在宿舍休息四十分鐘,一點半趕到辦公室。
曹海生、陳謙都來了,正面對面喝茶。
陳謙笑眯眯地說道:“真沒想到,小謝這麼能幹,來咱們局還不到一個月吧。”
“運氣好罷了。”曹海生謙虛一句,“小謝可不能驕傲啊。”
“哈哈~”陳謙笑了起來,“小曹啊,你謹慎過頭了,這孩子比我還低調呢。”
曹海生也笑了,“好像也是,我這徒弟就是省心。”
謝箐道:“多謝師父誇獎。”
陳謙起了身,用食指點點曹海生,“得他一句夸可不容易。”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出去了。
謝箐道:“師父,我發現一條線索,但還沒有印證……”
她把情況如此這般地講了一遍。
曹海生笑著搖搖頭,“我只是不讓你驕傲,不是讓你連功勞都不要了,該表現就得表現,怕什麼。去吧,先把事情落到實處,然後再說其他。”
謝箐道:“師父,畢竟不是咱的活兒,會不會引起人家反感。”
曹海生還是搖頭,“你是法醫,歸我管,不用想那些。去吧,看完了悄悄跟黃大隊說一聲就行。”
曹海生是法醫科科長,謝箐的師父兼直屬領導,有資格和底氣說這樣的話。
謝箐帶著錄像帶去了二大隊。
她先去會議室,把沈懿離開三樓和走出金櫃大門的時間確定了一下。
兩個節點分別是1:02和1:07。
足足五分鐘的時間差。
謝箐找到一二樓對應時段的錄像,很快在二樓發現了沈懿的身影。
他進衛生間時走得急,和一個穿著金櫃統一制服的年輕男子有過短暫的肢體接觸。
那男子笑著說了句什麼,但沈懿已經進去了,看不到他是否有過回復。
男子沒有馬上就走,而是朝廁所裡面看了過去。
攝像頭在他右側方,看不清楚表情,也無法判斷其是否和沈懿有過交流。
七八秒後,男子嘴裡叨叨咕咕地離開了。
在他到達攝像頭的最佳成像地點時,謝箐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秀氣的臉,單眼皮,眉形不錯,薄唇。
再看金櫃大門口的情況。
沈懿消失在監控範圍內時,男子及時地出現了,直勾勾地看著停車場的方向。
那麼,會不會是他呢?
謝箐關掉放映機,拿著帶子去找黃振義。
“咚咚。”她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
黃振義抬起頭,見是謝箐,笑眼一眯,“小謝啊,有事嗎?”
謝箐走過去,把幾本帶子放在辦公桌上,“黃大隊,我在金櫃二樓找到了沈懿和一個男子的交集。”
“二樓?”黃振義扔下筆,“走,去會議室。”
“好。”謝箐掃一眼他面前的紙張,只見標題寫著“交接事項”四個大字。
她心裡一沉,暗忖,難道檀易真的要來了?
……
會議室。
謝箐直接放二樓的錄像。
“娘誒,真有問題!”黃大隊顧不上什麼,拿上帶子大步走出會議室,“二組誰在,趕緊跟我去趟金櫃。”
……
大約兩個小時後,曹海生接到黃振義的電話,“老曹,你叫上殯儀館的車,來一趟開發區劉莊,第四條胡同,警車在外面,你一來就能看到。”
曹海生放下屍檢表,對謝箐說道:“你對了,但人也被滅口了,案子越來越撲朔迷離迷離了。”
謝箐拎上勘察箱,和曹海生一起坐上警車,二十分鐘後趕到劉莊……
死者就是視頻中的年輕男子,二十四歲,名叫毛甲一,在金櫃打工七個月。
他規規矩矩地躺在炕頭,雙腿併攏,兩條胳膊攏在身體兩側,如同睡著了一般。
謝箐檢查過,死亡徵象與沈懿一樣,可以推測同是因注射過量嗎啡而死。
曹海生直起腰,“角膜不能透視瞳孔,高度渾濁,屍僵緩解,死者死亡至少在48小時以上。只在左手臂上找到一個針孔,不像注射型吸毒人員,推測死者被同伴滅口了。”
黃振義道:“就是滅口。金櫃經理說,毛甲一是上州人,性格開朗,愛說愛笑,就是自尊心有點強,愛犟嘴,其他的還好,嘴甜、幹活兒勤快,從未發現他有不良嗜好。”
“我問過房東,這個房子是毛甲一出面租的。鄰居說,他家常住人口至少五個,有男有女,很少出門,基本上沒人瞧見過他們的樣子。毛甲一就此解釋過,那些人是他的叔叔伯伯,都沒有工作,靠他一個人養活。但毛甲一死後,這些人人間蒸發一般地消失了。”
曹海生道:“兩天時間,足夠一干嫌犯跑得無影無蹤了。”
“誰說不是呢?”黃振義苦笑,“對方殺人手段嫻熟,現場乾淨,我估計這是一樁特大案件,搞不好還有槍呢。”
曹海生問:“沒提取到指紋?”
黃振義朝痕檢人員揚了揚下巴,“半個小時了,什麼都沒找到呢。”
曹海生嘆息,“這是碰上硬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