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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們不聲不響地研究去了,卻沒叫謝箐,這是對她的極度不信任。
檀易看了一眼謝箐,後者眼觀鼻鼻觀心,顯然沒往心裡去。
他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
謝箐當然不會往心裡去,昨天扒拉半天屍骨,要是能發現端倪早就發現了。
某些時候某些事,不是你肯花時間就會有回報的。
在翔安縣的地界上,張、羅兩位法醫辛苦一下,領導會看在眼裡。
她就沒那個必要了。
檀易道:“這樣的遺體條件原本就很艱難,二位法醫不必自責。我們從刑偵的角度去查也是一樣。昨天,我們找到了一些登山愛好者的電話,我們把翔安縣的交給你們,其他地方的由我們市局來查。”
楊局振奮了一些,“檀隊的手腳好快。”
檀易道:“湊巧罷了,關於失蹤人口的調查,市局已經在做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了,到時候咱們電話聯繫。”
楊局見他乾脆,便也不囉嗦,起身與他握了握手,“好,咱們保持電話聯繫。”
這個會眼瞅著就散了,但謝箐才把翔安縣局做的屍檢報告和技術室出具的報告看完一半。
她說道:“楊局,這個報告我可以複印一份嗎?”
楊局看向張法醫。
張法醫道:“這是複印件,你可以帶走,正好給曹法醫看看。”
那就太好了。
謝箐道過謝,把報告放進包里,和其他同事一起踏上了返程的路。
十點左右,謝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曹海生值班,見她進來,笑著問道:“翔安縣什麼案子,居然去了那麼多人?”
謝箐放下背包,把報告從裡面抽出來交給曹海生,“總的來說,一片荒林,九條遺骸,死因不明。”
曹海生嚇了一大跳,“這麼嚴重,小謝受委屈了吧。”
謝箐有些意外,“師父怎麼知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委屈。”
曹海生道:“我和他們打交道也有三年多了,有一些了解,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嗯。”謝箐在他對面坐下來,“我畢竟還年輕,他們也是急著破案,心情可以理解。”
曹海生欣慰地點點頭,從下面的小櫃裡取出一個塑膠袋,“我看看這份報告,你去洗洗手,你師母帶了幾個豆沙餡兒饅頭,讓你嘗嘗呢。”
“太好了!”謝箐屁顛屁顛地拿上香皂出去了。
洗手回來,曹海生還在看報告,謝箐不打擾他,自顧自拿出一個小豆包吃了起來。
她師母的面點手藝相當不錯,饅頭鬆軟,豆沙甜而不膩,餡兒不散,吃完一個就會想第二個。
要不是惦記食堂的美食,謝箐覺得自己至少能吃三四個。
大概半個小時後,曹海生放下了屍檢報告,“這種情況下,省里的老法醫來了也是白搭,倒是技術室的這份報告說明一點問題,小謝看過了嗎?”
謝箐道:“找到死因的那個吧,那是第一個死者。拿到報告我就回來了,路上我開的車,還沒顧得上思考。”
曹海生道:“對,兇手讓第一個被害人窒息而死,第二個就改變了手段,這期間是不是有什麼契機?”
謝箐點點頭,“師父說得有道理,值得深入思考一下。”
曹海生放下報告,“即便知道這些只怕也沒多大意義。還不如以此對比失蹤人口,找到死者身份。”說到這裡,他嘆息一聲,“八個婦女,這個工作量著實不小。”
謝箐把幾分報告攏到一起,“實在不行就做dna檢測吧。”
曹海生喝了口茶水,“這麼多年了,失蹤人口那麼多,就算上頭同意花這個錢,只怕也不是簡單的事。”
謝箐正要說話,大哥大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顯,又是江寒之。
她說道:“師父,我接個電話。”
曹海生擺擺手,繼續做之前的工作。
謝箐帶著電話去了走廊。
“你好江隊。”
“小謝,你們的案子還順利嗎?”
“還好,正在努力。”
“很難嗎?”
“呃……案子就像窗戶紙,只要想辦法捅破它,就沒什麼難的。”
“嘖,你這話和檀易如出一轍,商量好了嗎?”
“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哈哈哈……確實,我們局裡也經常這麼說。小謝,你什麼時候來京城啊,我和那婉一起帶你玩。”
“目前還沒有這樣的計劃,如果有機會一定麻煩江隊。”
“不麻煩,期待你來。那行,咱們下周見。”
……
謝箐掛斷電話,暗道,這人下周還要來嗎?不會還要唱歌吧,那可真是煩死了。
她第一次生出了最好周末也有任務的想法。
與此同時,檀易也掛斷了那婉的電話。
他知道那婉的意思,但他沒那個心情,也沒那個想法。
本該情竇初開的年紀,他遇上了哥哥慘死,自那以後,他就覺得有義務替哥哥品嘗哥哥想要的人生。
京華他上了,政法他讀了,音樂他玩了,最後擇業時,他才聽從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