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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三人一起進了檀易的小辦公室。
檀易問:“怎麼樣,都說什麼了?”
傅達道:“第一,沒有偷稅漏稅的情況,帳目清楚,絕對禁得起查;第二,高彩文有潔癖,抹布是他帶來的。高彩文說,塑膠袋就放在抹布下面,留著裝垃圾的,曹璐仕的死與他無關;第三,他們和曹璐仕只是一般的上下級關係,有些情況可以去問出納員官薇,她知道的比較多。”
檀易拿起煙盒,抽出一支煙,又推給了傅達。
傅達取三支,分給劉豐和杜准一人一支。
檀易按下打火機,就著火苗吸了一口,“那就請官薇吧。”
杜准把煙往耳後一別,“我來走一趟吧。”
他出去了。
傅達和劉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傅達道:“一般來說,出納和廠長的關係都不錯,機械廠里有傳言,說這位官出納是陳志成的小情人。”
劉豐撣了撣菸灰,“這事兒鬧一天了,人會不會跑了?”
傅達道:“沒準兒。”
檀易明白二人的意思——說到根子上,財務科長被殺,大多與帳目和流動資金有關,而這兩樣和廠長都脫不了干係。
據他觀察,儘管陳志成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能看得出他的焦躁不安。
主謀真的是他嗎?
不一定。
如果主謀真是他,他不應在當晚出現在機械廠內。
他忽然想起了在肯爺爺時,謝箐告訴他的,關於陳志成和劉副廠長的矛盾。
那麼,會不會是劉副廠長嫁禍呢?
他說道:“如果官薇真的跑了,那麼陳志成的嫌疑就大了,陳志成不會那麼蠢。”
傅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話有道理,但無論如何,機械廠的帳目或大或小都會有些問題,如果她不走,可能自認有一戰之力吧。”
……
一個小時後,傅達和黎可出現在官出納的問詢室里。
官出納三十一歲,鵝蛋臉、丹鳳眼,容貌姣好,身材豐滿,看起來是個嬌嬌柔柔的小家碧玉。
傅達問:“官出納,你和曹璐仕的關係很好,是嗎?”
官薇垂著眼眸,“他是領導,我是下屬,關係確實不錯。”
傅達道:“在工作方面,他讓你做過違反財務規定的事情嗎?”
官薇搖搖頭,“當然沒有。即便他要求了,我也不能那麼做啊。我們廠長說了,我管的是錢袋子,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聽說你和陳廠長關係不錯,有這回事嗎?”
“沒有,絕對沒有。廠里的人就是這樣,見你有幾分姿色就胡亂編排男女關係,我和陳廠長清清白白,就像警官和這位女警官一樣。”
傅達頓時感覺到了這位出納的不一般,他笑著轉移了話題,“聽幾位會計說,曹科長有過輕生的念頭,你們經常一起喝酒唱歌,聽他說過這方面的事情嗎?”
官薇抬手捋了一下頭髮,“不但聽過,而且還聽過不止一次兩次呢。”
傅達問:“你覺得他為什麼有輕生的念頭?”
官薇道:“聽說他老婆那人不咋地,管他管得孫子似的,應該活得很壓抑吧。”
“他臨死前寫過辭職信,你不覺得他的死和工作有關嗎?”
“那怎麼會?工作都是我們在做,他把把關就好了,哪有那麼累。”
這位不但會打馬虎眼,還會偷換概念。
傅達道:“曹科長出事的當晚,你在哪裡?”
官薇道:“當然在家裡啦,先輔導孩子做功課,然後洗洗涮涮,九點半就上床了。警官,你不會覺得是我殺了曹科長吧,天吶,那怎麼可能?我和他關係很好的,經常一起應酬。”
她張大眼睛看著傅達,吃驚的表情挺像那麼回事。
可惜,傅達一句話都不信她。
“曹科長以前加過班嗎?”
“很少,一個月頂多一回,還是和大家一塊兒。”
“他和誰關係不好?”
“我們科室嗎,都還行,就老章,立早章,他怪話多些,那也不可能因為這個殺人,是吧。”
“那行,今天就到這裡,謝謝官出納。”
“客氣啥,咱是守法公民,隨便問。”
“好的,這幾日最好不要出差,我們可能要繼續找您詢問一些問題。”
“沒問題,我們出納很少出差。”
官薇踩著高跟鞋,提著精緻的小坤包,裊裊娜娜地離開了問詢室。
黎可收拾了筆記本,“看著嬌嬌柔柔,實際上綿里藏針,果然不一般。”
傅達表揚道:“小立刻進步了。”
黎可扁了扁嘴,“傅哥埋汰誰呢。”
傅達微微一笑,“這回是真進步了,小謝是小蠍子精,你慢慢地也要蛻變成小狐狸了,但絕對不能成精哈。”
黎可被氣了個倒仰,跺著腳出去了。
回到二樓時,二組成員差不多都回來了。
檀易讓黎可給謝箐打電話——如果她在宿舍,就讓她回來開會,如果她在家就算了。
謝箐接到電話時正在訓練室里練拳擊,出了一頭一臉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