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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鳳眼趴在門口,“難。我剛來那兩天,用腦袋撞過上面的木板,又哭又叫,根本沒人搭理我。看吧……如果老畜生來找這個大姐,估計還有點希望。”
謝箐看向女人。
女人罵道:“草他媽的,我還得盼著他上我,狗日的。”
謝箐黯然,她也不想那樣,但“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聯繫不上外面的人,這可能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現在是初春,地窖里不算太冷,可對於病重的孩子,這個溫度無疑是不行的。
謝箐在孩子身邊躺下來,努力靠在他小小的身體上。出於本能,孩子很快就轉過身,鑽到了她的懷裡。
女人在褥子邊緣坐下了來,“這也是個法子,我閨女生病時,我天天把她抱在懷裡。不過,小妹子,待會兒要是有人下來,你還得趕緊回去。”
丹鳳眼道:“怕什麼,孩子要是死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他們應該感謝咱才對。”
女人道:“出頭的椽子先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謝箐問:“大姐怎麼稱呼,咋被騙來的?”
“你叫大姐就行了。”女人平躺下來,“那賤人說,她家有個老人需要照顧,一日三餐加洗洗涮涮,每月給五百,我就跟她走了,一瓶飲料下肚,我就睡過去了。”
丹鳳眼主動說道:“我跟你不大一樣,那賤人跟我說電錶廠招工。”
謝箐點點頭,“我也是。”
馬蓮花抓住了打工人既想賺錢,又想走捷徑,對人疏於防範的心理,一次又一次得手。
……
不知道幾點,地面上有動靜傳了下來。
謝箐被驚醒了,她用額頭試試孩子的體溫——確實更高了,情況有些危險。
“小妹子,你快過來。”大姐跑過來叫謝箐。
“好。”謝箐把孩子往裡面拱了拱,讓他的額頭貼到冰涼的牆面上,這才起身和大姐回去了。
姑娘們都醒了,齊刷刷地看著外面,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被大姑娘們藏到了後面。
“喲,都醒了,等著爺們兒吶。”
下來的是大茂,看清他的臉,有的姑娘已經開始啜泣了。
謝箐暗道:“他怎麼回來了,被害人又增加了?”
梯子上又有了腳步聲,大山和大宏各抱一個熟睡的孩子下來了。
原來都回來了。
要開始銷售了吧——只要有點頭腦,他們就不會可著一隻羊(安海)薅毛。
謝箐靠在牆面上,定定地看著大山。
大山說道:“兄弟們,老規矩。”
大茂拉起一個五官周正的姑娘,“走吧,別讓我請你。”
大宏也抓起一個,直接抗到了肩膀上。
女孩子們開始哭了起來。
謝箐站了起身,對大山說道:“這位大哥,就不能不欺負人嗎?這種無本買賣應該讓你們掙了不少錢吧,就不能給人留一條活路嗎?”
大山定定地看著她,“我留著你,是為了賣大價錢,不是為了讓你跟我講道理的。”
他忽然飛起一腳,直接把謝箐踢到了牆面上。
這一下踢得極重,謝箐疼得幾乎無法呼吸了。
大姐和丹鳳眼驚叫一聲,雙雙撲了過來,“你沒事吧。”
謝箐喘著粗氣,“不用管我,快跟他們要藥。”
大姐道:“好好,你別說話了,我去說。”
大姐一轉身就跪到了地上,“大兄弟,那邊有個小小子發高燒了,你行行好,趕緊找一片退燒藥來。活一個,你不就多賺一個錢嗎?”
大山略一頷首,對謝箐說道:“她說的才是人話呢。”
他轉身上去了。
大茂和大宏也帶著姑娘們去了上面。
大姐用袖子擦了謝箐額頭上疼出來的冷汗,道:“傻妹子,你多餘說那句話,沒用的,白挨打罷了。”
謝箐苦笑。
她是警察,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畜生強姦這些女孩子,但凡有一絲可能,她都要豁出去。
……
“咚,咚”上面又有動靜了。
姑娘們嚇得緊緊地縮到一起。
但出人意料的事,幾個姑娘又被送了下來,老太太還帶了一粒藥和一碗水。
大姐悄悄問其中一個姑娘,“怎麼回事?”
姑娘道:“有人敲門,他們怕出事,就把我們送下來了。”
謝箐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待他上去後,她回到那孩子身邊,用冰冷的牆給他的額頭降溫。
……
敲門是檀易的安排,就是為了讓人販子有所顧忌,並加快銷售速度。
他們就埋伏在距離院子不到百米處,另外兩組人分別守住了村子的兩個出口。
這一守就是一天。
黃振義的眼袋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深,檀易的嘴上起了好幾個大泡。
他們現在正處於兩難之中。
一來,他們與謝箐的聯繫中斷了,不知謝箐是不是安全。
二來,人販子收縮回來了,但不包括所謂的馬蓮花——馬蓮花和兩名男子去隔壁市了,一個是三輪車司機,另一個是新面孔,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要開始賣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