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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去。”
馬尚武明顯遲疑了一下。
“你聽說過村子裡的流言蜚語嗎?”
“沒聽過,沒一句正經話,有什麼好聽的?誰要敢說我家人的閒話,我把舌根子給他拔下來。”
馬尚武扭過頭,怨毒地看了馬宏達一眼。
馬宏達叫道:“你看我幹啥,那些閒話又不是我傳的。”
檀易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服氣地跑到一旁嘟嘟囔囔去了。
“你們認識葛琴嗎?”
“沒啥往來,只能說認識。”
“葛琴出事當天,你、你哥、你父親出過門,去過什麼地方嗎?”
“我……我忘記了。”
“你母親、你媳婦、你大嫂呢?
“我怎麼知道,都過去兩年多了。”
“那你怎麼就清楚地記得葛琴失蹤那晚上,你們都沒出過門呢?按道理來說,一個大活人丟了,肯定會有很多親戚找,即便你、你哥、你母親不出面,你父親也要出面的吧,畢竟他是馬家村村長。”
“這……”馬尚武有些慌了,臉頰潮紅,額頭有汗冒了出來,“我爹當時好像生病了,他讓其他村幹部幫忙找的,對對,就是這樣。”
“你爹生了什麼病,當時買藥了嗎,找大夫了吧,有誰知道你爹生病了?”
“呃……就是感冒發燒,沒找大夫,好像也沒買藥,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知道他生病了。”
檀易道:“我提醒你,葛琴失蹤當天,肯定驚動了很多人,也肯定有很多人記得那兩天的事。”
“我不記得了,我就知道他病了!”馬尚武開始來混的了。
檀易看向馬宏達,“老馬,葛琴失蹤那晚上,有沒有人找到你們家,當天你見過馬宏良嗎?”
馬宏達道:“誒,你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那天我也跟著找人來的,沒看見馬宏良,他們一家都沒出來。當時還跟人說這事兒,我這位三哥最熱心腸,居然連個面都沒照。”
馬尚武垂著頭,一言不發。
檀易道他:“你聽過葛琴說你們家的閒話嗎?以前因為這個起過爭執嗎?”
馬尚武猶豫片刻,“不知道,都是芝麻大的小事,不記得了。”
檀易讓他確認,簽了字,再合上筆記本,“好,關於這一部分,我們會詢問葛琴的家人,以及大集上的人。”
他又問馬宏達,“老馬,葛琴出事那天,93年11月23,你們這一帶趕集了嗎?”
馬宏達道:“誒喲,這可記不得了。不過我們這農曆三、五、八、十是集,五和十是大集,平常小集。”
檀易記了下來,笑道:“今天是陰曆二十五,正好是大集,攤子幾點散,一會兒我們也瞧瞧去。”
馬尚武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問完了嗎,我還有事呢。”
檀易道:“暫時問完了。”
馬尚武起了身,兩大步回到屋子裡,入戶門也摔上了。
馬宏達同情地看著檀易,“我聽說葛琴很愛說閒話,你去集上一打聽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屋裡,小聲道,“真沒準兒啊!”
“多謝。”檀易出了院子,“麻煩老馬你把左邊隔壁叫一叫,我問幾個問題。”
老馬像得了聖旨似的去了。
檀易坐在馬宏良隔壁的家門口的大石頭上,默默地看了會兒身旁的櫻桃花——枝杈形態不好看,花開得繁盛,只占了個熱鬧。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好好賞過花了,這般面對面長久地看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
“檀隊長,我二嫂來了。”馬宏達帶著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回來了。
檀易站了起來,“你好,我是安海市警察局的大隊長。”
那女人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然後抬起了頭。
檀易意識到自己長得太高了,便重新坐了下來,指著對面的大石頭說道:“您也坐,咱們聊聊。”
“誒,誒。”女人用手抹了一把石頭,小心翼翼地坐了,“聊什麼,葛琴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哇。”
檀易擰開筆帽,“大娘怎麼稱呼?葛琴失蹤那天,馬宏良生病了嗎?您好好想想再說,這些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也姓葛,和葛琴是本家姐妹。”女人道,“那天早上我見過馬宏良,他沒生病,好好的呢,但五嶺村和四嶺村的人來尋人時,他確實沒出面。”
檀易問:“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葛大娘道:“因為那天,村幹部說馬老三生病的時候,我琢磨這事兒來的。”
檀易追問,“你懷疑馬宏良和葛琴的失蹤有關?”
葛大娘趕緊擺擺手,“那個不敢,當時我沒敢往深了想,只當葛琴被拐賣了,直到葛琴的骨頭被挖出來,我才多想了一點兒。”
這個話是有道理的。
一個被選為村長的人,本著善良的心思,誰都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他殺人。
再加上沾親帶故,即便真懷疑了,也會放在心裡。
檀易道:“也就是說,馬宏良早上還是好好的。您怎麼看出他沒生病,說話有鼻音嗎,有感冒風寒的症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