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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筠一瘸一拐地下了樓,從陳玥華手裡接過手提包,說道:“媽,算了吧,沒多大事。”
陳玥華把皮包拿回來,“什麼叫沒多大事,你是古典舞演員,腳踝一旦出了意外,一輩子就完蛋了,你知道嗎?”
謝筠想起上輩子,打了個激靈,她抱住陳玥君的胳膊,弱弱地辯解一句,“媽,我就是崴了一下,不用太擔心。”
“那也要多注意。”陳玥華換上拖鞋,扶著謝筠在梨花木的中式沙發上坐下來,“又是因為什麼?”
謝筠道:“我哥打電話回來,說明兒帶我爬山,她聽見了,吵著要去呢。”
陳玥華苦笑著搖搖頭,“還以為畢了業能成熟一點兒,她也就這點出息了。”
謝筠挑了挑眉,“還是不一樣了吧。如果是往常,她不跟媽媽辯出個一二三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依我看是變本加厲了,以前還叫一聲媽呢,這可倒好……算了算了,不說她。”陳玥華把謝筠的腳拿到自己腿上,“要不要緊,媽帶你去醫院看看?”
謝筠試著轉了一下腳踝,“不要緊,冰敷一下,再貼幾副膏藥就好了。”
陳玥華見她表情自如,絲毫沒有痛苦的跡象,鬆了口氣,“那爬山的事怎麼辦?”
謝筠“只是稍微有點疼,敷一敷,明天肯定好了。”
爬山只是藉口,其實是陳玥君給兒子下了任務,讓他給謝筠擴大交友範圍。
上輩子謝筠怕崴傷加重,沒敢去,謝箐去了,導致她和那人錯過了一輩子。
為了他,她也要走一趟。
再說了,明天一整天都有雨,不到山腳就會下起來,屆時車子直接開去賓館,她也玩一天撲克就是。
……
謝箐關上門,先把室內打量了一番。
房間在北側,太陽照不進來,比外面涼快幾分,面積二十平米左右,沒有獨立衛生間。
家具不錯,酸枝木古典家具,一米五的床上鋪著富貴的大牡丹花床單,窗簾是金絲絨的紫紅色窗簾。
除老氣外沒別的毛病。
如果原主還在,絕不會同意她的話,畢竟南面就是謝筠的——因為連著練舞室,總共五十多平米,而且獨衛。
原主回來時正是秋季,房間陰冷,曾提出要去西側客房住,被陳玥華以哥哥在那邊,以及陳家表哥經常過來,不好隨意挪動為由拒絕了。
陳玥華不是存心虐待原主,但對原主沒多少感情,懶得操心也是事實。
“唉……”謝箐嘆了口氣,怎麼就穿到小說里了呢,家庭關係還這麼複雜,早知道就不看這種無聊的小說了……打住,也沒什麼可抱怨的,活著總比死了強,還是想想日後怎麼辦吧。
思謀片刻,謝箐拿定了主意:她要馬上離開謝家,住到宿舍里去。
原因很簡單。
她對謝家人沒有加期待、沒有感情,演不出愛恨交加的戲碼。而且,這本書以發家致富談戀愛為主,原主起到的主要是對照組的作用——謝筠靠先知先覺的金手指挽救了自家公司,嫁給了上市公司的年輕老闆,舞蹈事業、服裝事業風生水起,而原主聽了陳玥華的話,辭掉法醫工作,與一家小企業的二代聯了姻,那二代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她打掉牙往肚裡咽,委曲求全,靠娘家和孩子媽的天然身份勉強穩住了家庭地位。
她對當傀儡沒有興趣,不如儘早離開,脫離原書劇情,靠作者賦予女主的金手指,賺點小錢錢,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謝箐在大衣櫃的紋飾上摸了又摸,“走了就看不到這些精緻的家具了,好可惜。”她遺憾地感嘆一句,打開門,從底層取出一隻玫紅色鑲邊的行李箱,把工具書和幾件日常換洗衣物裝進去,便提著箱子下了樓。
娘倆正坐在客廳吹風扇,喝冷飲。
陳玥華見謝箐提著行李下來,臉色一沉,杯子往茶几上一磕,“你這是做什麼?”
謝箐笑笑,“沒什麼,當警察工作時間不定,家裡住的偏遠,師父給申請了宿舍。”
一提起工作,陳玥華就扶額,“幹什麼不好,非干法醫,將來找對象都難。家裡不缺你那點工資,辭了吧,去你爸的公司做打字員都比那個強。”
貶低法醫工作已經是謝家的老生常談了。
謝箐蹙起眉頭,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們聊,我走了。”
陳玥華被她晾起來了,臉面上下不來,“滾吧,滾得越遠越好。”
她是國內著名的舞蹈家,總是細聲細氣地講話,這般粗魯還是頭一次。
謝箐知會一聲也就罷了,她瞥了幸災樂禍的謝筠一眼,徑直出了大門。
門關上了,客廳里安靜了片刻。
陳玥華道:“筠筠有沒有覺得謝箐好像哪裡不一樣了?”
謝筠點點頭,“她醒來後我就覺得不一樣了。”她默默回憶一番上輩子的事,“如果是以往,媽媽讓她辭職,她肯定要發脾氣的吧。”
難道謝箐也重生了?
謝筠忽然打了個哆嗦。
陳玥華見她臉色青白,眼神飄忽不定,趕緊抓住她的手,“筠筠不怕,她要是再敢動手,媽媽讓你爸爸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