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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馳尷尬道:“我欠你一個大人情,以後一定會還的。”
歐陽芮毫不在意:“人情就算了,我只有一個要求,日後你我王不見王。”
向馳爽快地答應了。
後來,他覺得自己草率了,決定拼著不要臉,也要把那個沒心的女人搶過來。
2022.6.25
第2章 師父
警察局沒有專門的法醫解剖室,解剖都在殯儀館進行,而殯儀館在城市最西邊,從警察局坐計程車過去,順利的話也要三十多分鐘。
原主沒去過殯儀館,更沒去過解剖室。
謝箐打聽好幾個人才找對地方。
走廊很長,光線陰暗,悶熱潮濕的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屍臭味。
雖然難聞,但這是謝箐熟悉且擅長的領域,進入其中,她便感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有了一絲安全感。
“咚咚。”她敲了兩下門,聽見裡面有人說“請進”後推門而入。
屋子不大,臭味濃郁。
兩張解剖床,靠窗的一張上躺著一具男性屍體。
床邊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長臉、白皮膚、一臉倦容的中年男子,就是原主的師父曹海生。
“師父。”謝箐打了個招呼。
曹海生側過臉,目光在謝箐身上一掃,給其他兩位介紹道:“這是新來的小謝。”
兩位男法醫一起朝謝箐點點頭,年輕一些的法醫還開了個玩笑,“好啊,這回我們法醫也有美女了嘛。”
曹海生不接他的話茬,神色淡淡的,“這二位是開發區分局的安法醫和丁法醫,你趕緊準備一下。”
謝箐行了個禮,“安法醫、丁法醫好。”
她與男法醫打交道多年,知道曹海生嫌棄她了——她穿了件淡藍色連身長裙,腳下一雙白色中跟皮涼鞋,原主的容貌陽光明麗,留著及腰的長髮,一看就是嬌嬌女。
她想換衣裳來著,只是原主沒有合適的,新買的衣裳合穿,她卻不想就這麼禍害了。
外表被挑剔了,工作能力絕不能被質疑。
謝箐放下包,摘下一件白大褂飛快地穿上了。
曹海生道:“我們開始吧。”
丁法醫搶先拿起剃刀,“我來剃頭。”
“師父,我剃頭的功夫還不錯,我來吧。”謝箐戴上了口罩。
剃頭這種小事,一般都是謝箐這樣的助理法醫做的,丁法醫停下來,用目光和曹海生交流了一下。
“你?”曹海生很意外,遲滯片刻,到底同意了,“也好,你剃頭,小丁記錄。”
“行。”丁法醫答應了。
謝箐帶上手套,走到死者頭部,熟練地剃了起來。
死者是名男性,四五十歲,地中海髮型,發量少,她三下五除二剃了個乾淨。
而這時的曹海生剛檢查完一整套衣物,他驚訝地說道:“練過?”
“嗯。”謝箐撒了半個謊,“我爺爺活著的時候,經常給他剃。”
原主沒剃過頭,但爺爺確實去世了。
曹海生沒再說話,看了眼旁邊閒置的照相機。
謝箐領會精神,拿起相機,找準時機和位置,咔嚓咔嚓拍了起來,順便還把屍體表徵看了一遍。
死者枕部有傷,按壓時有骨擦感,但生活反應輕微。顏面腫脹、發紺,甲狀軟骨下方有明顯的兩道勒痕,一道淺,另一道又細又深,應該是致命傷,也是生前傷,勒溝光滑可辨,深度較一致,呈暗褐色皮革樣。
腹部明顯隆起,眉毛、臉、不可描述部位有一團一團的卵--蒼蠅和幼蟲被清理過了。
身體正面沒有大面積挫傷。
謝箐推斷,死者頭部的傷是死者瀕死時,兇手處理死者遺體時所致,兇器應該是2.5的電線。
……
安法醫用咬骨鉗夾斷肋骨,打開了死者的胸腹腔:內臟瘀血嚴重。
曹海生解剖頸部,他下刀穩健準確,各種組織被一層層剝開,很快就露出了甲狀軟骨和環狀軟骨,二者都有縱向骨折。
以上兩點與脖頸的勒痕互相印證,死者的確死於機械性窒息。
丁法醫放下屍檢表,“胃這一塊我來吧。”
提取胃內容物是非常噁心的一件事,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
謝箐看向曹海生,主動請纓。
曹海生問:“你可以嗎?”
謝箐道:“可以。”
曹海生同意了。
謝箐取來一隻容器和一把勺子,用勺子把胃裡的東西舀了出來。
胃內容物散發著酸腐的臭味,酒精味和魚腥味夾雜其中,清晰可辨。
謝箐用篩子篩了一遍,“死者喝酒了,肉、魚、菜都有,內容清晰,幾乎沒有消化,從胃的充盈程度來判斷,死者應該死於末次進餐後。”
丁法醫記錄下來。
安法醫依舊有條不紊地操作著,“十二指腸幾乎是空的,我再看看小腸和大腸。”
小腸有未消化的食物,但已經看不出什麼了。
大腸空了——內容都在褲子上。
曹海生總結道:“根據屍體上的幼蟲長度判斷,可以確定死亡時間在三天前,結合胃內容物的情況應該九月三號的傍晚,大家有疑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