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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易不喜歡江寒之看謝箐的眼神,立刻清了清嗓子,“人到齊了,開會吧。”
會議室里安靜了下來。
檀易道:“江隊,機械廠的案子我就不贅述了,你來說說吧。”
江寒之很利索,開門見山:“死者吳疆,三十三歲,家住東城區書院路444號,已婚,和妻子育有兩個孩子,在圖書館做管理工作,父親是北城區副區長。”
案發時間在4月25日晚八點半,死者和高中同學聚會後,在回來的路上,被一輛疾馳的汽車撞死。
駕駛員駕車逃逸。
今天上午,交警在通往城郊的路上找到了那輛被遺棄的紅色夏利——車輛是登記在冊的遺失車輛。
經查證,死者沒有仇家,最近也未曾和人口角過。
儘管沒找到那隻掃晴娘,但兇手計劃周詳,下手果斷,江寒之直覺地認為,此案必和sqn一案相關。
所以,只過一天,二人便殺了過來。
江寒之講完,會議室里肅靜了片刻,連“呼嚕呼嚕”喝茶水的人都沒有。
人來了,線索沒有,他們能說啥呢?
但這並不能說明江寒之無能,而是真的被逼無奈。
副市長的兒子被殺,至今破不了案,如今副區長的兒子再次被害,壓力可想而知。
來安海找線索,是他們沒有辦法的辦法。
但無論如何,從從軍記錄上尋找線索這件事暫時不能透露——第一,太敏感;第二,安海迄今一無所獲;第三,江寒之和那婉未必可信。
檀易道:“這樁案子和我們前不久的官薇被害案有類似之處,車子都是偷的,駕駛員都在殺人後逃逸、棄車,我們在偵破此案後,拿到了茶館和三爺這條線索。然而,十幾天過去了,線索仍在原地踏步。”
江寒之問:“本地小茶館嗎?”
檀易頷首。
江寒之略有遺憾,“那我們就幫不上忙了。”外地人進這種小茶館,基本上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
那婉問:“你們要放棄這條線嗎?”
檀易道:“目前只有這一條線,我們還在堅持不懈的盯梢,並對每個進出茶館的人做進一步調查。”
江寒之點了根煙:“老檀,我第一次期待你趕緊贏我。”
檀易苦笑,他也期望案子早點破,但這是他多年的夙願,他更期待在自己手上破了這個案子。
雙方都沒有進一步的線索,但都有一肚子牢騷。
小會變成了牢騷大會,訴苦大會。
半個小時後,會議散了。
謝箐回了辦公室。
曹海生不問謝箐專案組的情況,只應承謝箐一聲,又去看手頭的屍檢報告。
然而隔了五分鐘,他的報告也沒翻頁。
謝箐道:“師父,你在擔心你家小舅子?”
曹海生點頭,“鄭家看似不講理,但報失蹤不是沒有道理。他那個人狐朋狗友多,多半是仗著我在市局工作,實際上沒什麼人給他面子,他要借錢只能找我。”
謝箐給他接了杯熱水,“所以,師父覺得他確實來找你了,而不是去別的地方鬼混了?”
曹海生道:“除非被抓,他第二天都回家,這樣還是第一回。”
謝箐道:“師父,鄭家會不會在想什麼么蛾子,好霸占你的房產?”
“唉……”曹海生長嘆一聲,“不好說。也怪我,當時把要錢不要房的事告訴他們了。他們偷偷惦記了小一年,現在雞飛蛋打,也是可憐。”
謝箐噗嗤一聲笑了,“師父,聖父就是像您這般仁慈的。”
曹海生道:“還不是看在你師母的面子上?你師母從小身體不好,但鄭家沒嫌棄她,在她身上搭了不少錢。”
謝箐道:“這也不能成為綁架你、無條件幫扶鄭家的理由吧。”
曹海生喝了口水,“話也不能這麼說,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大家互相幫忙,人情帳是算不清的。”
謝箐道:“下班後,我陪師父去找找吧,咱盡心盡力就好了。”
曹海生猶豫片刻,“又要辛苦你了。”
……
下班時,檀易打電話,邀請謝箐去霸王海鮮吃飯,招待江寒之、那婉,被謝箐以正當理由拒絕了。
師徒二人先去鄭家附近的黑髮廊。
車停了,曹海生下了車。
兩個坐在門口的洗頭妹笑眯眯地起了身,其中一個身材豐碩的年輕女子問道:“大哥,洗頭嗎?”
曹海生道:“二位,打聽個事兒……”
“不洗頭打聽啥,我們啥也不知道。”年輕女子興致缺缺地坐了回去,“走吧,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曹海生出師不利,尬在了那裡。
謝箐拎著兩瓶肥宅水和一袋餅乾下了車,“二位美女姐姐辛苦,喝點水唄。”
“誒喲,車是小妹子噠,真特麼牛逼。”另一個歲數大的喜笑顏開,把東西接了過去,“想問啥啊,儘管問。”
謝箐道:“昨晚六點多,你們瞧見過鄭文凱嗎?”
曹海生指著額角補充道:“他額頭這裡有道疤,是你們這兒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