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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沒開燈。
黎可舉著望遠鏡坐在窗前,聽到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說道:“箐箐,對方不開燈,咱們能起到作用的時段幾乎僅限於剛下班的那段時間啊。”
謝箐走到她身邊,拿來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能看到的幾棟樓的後窗大多黑著,什麼都看不見。
她說道:“監視咱們的人不會開燈的,我們下去吧,做點兒別的事。”
二人下了樓。
檀易坐在餐桌前,正在思考著什麼。
謝箐道:“檀隊,能不能弄到夜視儀?”
檀易點點頭,“明天下午就送過來了,我們今天先看這些資料。”
原來已經想到了。
謝箐笑道:“那太好了。”
黎可拿起一份名單,看了一行,奇道:“不是安海的?”
檀易道:“這份材料不好拿到局裡去,就辛苦你了。”
黎可面容一肅,“檀隊放心,我嘴嚴著呢。”
檀易點點頭,“檢索時務必仔細,一定不要有任何遺漏。”
黎可欲言又止。
謝箐道:“sqn案的團伙在其他地方也犯過案,我們懷疑這些名單上有潛在的團伙成員。”
黎可直言不諱道:“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不在專案組的會上公布出來呢,大家一起,說不定能找到……呃,哈哈,算我沒說吧,太幼稚了。”
她搓了搓小臉,試圖緩解尷尬。
檀易道:“不是你幼稚。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說,有些工作不好公開做,所以,就讓你們受累了。”
黎可重重點頭,“檀隊不必客氣,我不累。”
檀易把其中一摞三等分,“現在,我們先找蔣市長的父親蔣秋榮,他在第十九集團軍十四師五旅。”
黎可問:“我記得沈市長的父親也在這支部隊,他們是一起的嗎?”
檀易道:“沈市長的父親在六四年的一場戰事中身受重傷,之後就退下來了,蔣市長的父親是後調到這個部隊的,他們同一個旅,但不在同一個團,他在七一年的一場戰役中立了功,直到前幾年以旅長的身份退休。”
“哦……”兩個姑娘齊齊發出一個單音,纖細的手指在紙面上迅速滑動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後,檀易道:“在我這裡,五旅三團團長。”
謝箐問:“沈市長的父親在幾團?”
黎可道:“一團。”
檀易道:“我們再找找於恩。”於恩是檀易收集的早期案件中,一個被害的父親。
三人埋頭苦找。
又過半小時,謝箐道:“在這裡,他六五年退伍,當過三團營長。”
第四個人也在同一個旅。
由此基本可以得出結論,出事的都在第十九集團軍十四師五旅。
檀易道:“如果這些可以當做一般規律,我們就可以以此為依據對照著找一找五百強的法人,姓氏相同也是懷疑對象。”
黎可問:“如果法人不是本人怎麼辦?”
檀易無奈地笑了笑。
謝箐道:“兇手還可能不是京城人和安海人,大海撈針,咱們這是在撞大運呢。”
“鈴鈴鈴……”檀易的電話響了。
黎可和謝箐對視了一眼。
“辦公室打來的。”他接通了電話,“你好。”
“嗯,在哪兒?”
“我們馬上到。”
檀易掛斷電話,“任香蘭死了。”
黎可道:“居然這麼快。”
謝箐有條不紊地夾好資料,摞起來,“這位是亡命之徒,不會有游志勇和沈慧卿那麼多顧忌,留著她是心頭大患。”
檀易從她手裡接過資料,塞進挎包里,“走吧,我們分乘兩輛車。”
黎可問:“柴哥怎麼辦?”
檀易想了想,“就讓他睡吧。”
黎可看了謝箐一眼,意思是“這回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謝箐也不想發生這樣的誤會,但誤會是可以澄清的,沒必要非得把熟睡的人折騰起來。
三人穿上外套出了門。
檀易去拿自己的車,徑直出了院子。
謝箐打開車門,黎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上車後小聲說道:“沒人。”
謝箐道:“這個時間了,對方的活動範圍有限。”
黎可搖搖頭,“保姆有限,但若是老頭老太就難說了。”
……
兩輛車子先後離開醉龍灣,一路向西,五十分鐘後離開安海主城,進入城郊地帶。
他們在一個水庫旁拐彎,很快就駛進了一個小鎮。
任亞光等在鎮子口,攔住檀易的車,上去後,把他們帶到最北面的一個小院外。
傅達迎了上來,介紹道:“人是一個小時前被殺的,有人看到兇手了,車牌號已經查過,是輛套牌夏利……”
謝箐聽了一耳朵,戴上手套進了院子。
院子大概七八十平,甬道兩側都種了菜,菜池子裡到處都是腳印,大小都有。
韭菜和菠菜遭了殃,或被踩,或被踢,或被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