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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敢貪心地祈求著,這一輩子的長相廝守。
“騙子。”他埋頭在她的頸間,聲音十分沉悶。
兩世的情景重疊在一起,虞念清猛然從清醒過來。乍一下見到陽光,她本能地閉上眼睛,緩和了很久之後眼前的景物才慢慢清晰。
“梁知舟。”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男人卻因為這個聲音肩背繃緊。
他動作緩慢,片刻之後才抬起頭朝著女子看過去。
邊關苦寒,他比之前瘦了許多,臉部線條比之前更加突出些,清冷而又鋒利的眉野蠻生長卻不雜亂,泛紅的眼尾還露出幾分不可置信,接著便是能溢出來的歡喜,甚至侷促到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
難得他有這麼不知所措的時候,行動中帶著笨拙,極為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臉,確定這不是一場夢境。
而他此時的形象與夢境中的重疊在一起,虞念清反而走不出來。
心上壓抑而又沉悶,眼前又逐漸變得模糊,她哽咽著去叫他的名字,“梁知舟。”
是前世又是今生。
她不是不知道梁知舟對自己的好,但是她以為那種好是平等的,是基於他們原先就成了親慢慢培養出來的感情。也許這份好裡面,還要加上小時候在一起共患難的情誼。
但是她才知道,梁知舟在一開始就動了情,等了她一輩子又守了一輩子,最後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小院中度過餘生。
沒有轟轟烈烈的生死相隨,也沒有宣之於口的海誓山盟。但是京城中人人都知,那個權傾朝野的鎮國公有一位極為珍視的夫人,為之解甲歸田,為之退隱朝堂。
但沒人知道是亡妻,也沒人知道他是在漫長的寂寞中守著那一點回憶過日子。
那是要有多麼的喜歡呢?
明明她也不夠好的,明明是她先忘了他,明明是她先違背了兩個人的諾言先走的。哪怕是真的有下輩子,她還是沒能第一眼認出他來?
可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哭得心臟都在抽動著,身軀佝僂著去抱住身邊的男人,說不出其他話來,只一遍遍去叫他的名字,“梁知舟。”
“我在。”男人輕輕將她抱進懷中,垂下去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暗沉,“是瞧見什麼了嗎?”
她搖搖頭,說不出一句話來。
梁知舟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輕輕拍著她的背部,像是哄剛出生的孩子那般。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不急不緩如同暖風,將心裡那些焦慮和不安全都撫平,給人一種溫暖的力量。
而就在他的誘哄聲中,虞念清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醒來之後她的身體本就虛弱,又經歷了情緒上的起伏,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
梁知舟不放心,請了大夫過來,確定這次真的只是睡著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揣測起女子到底知道多少過往的真相,於是清源真人便又受了一回罪。
虞念清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因為醒了之後,她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和梁知舟在一起。因為愧疚,她和梁知舟相處起來的時候總有幾分氣短心虛,總覺得虧欠了什麼,便努力想要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方說侍候他穿衣、奉茶、磨硯等,又比方說在某些方面更縱容他。
完美得和名門望族中的當家主母一般。
只是她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應當是明媚的,帶著些驕縱和矜持,卻在感情上有些靦腆的。
梁知舟知道她應當是想起了過去的事,在女子又一次端茶過來時,拉著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坐下。
虞念清被嚇了一跳,本能看向門口的方向就要站起來,可反應過來之後,只用手扶著男人的肩膀,笑著問:“怎麼了?”
“只是覺得醒來之後,你倒是同我生疏了。”他低頭去抓她的手。
她的手很好看,十指纖長勻稱,如同用上好的暖玉雕刻而成,尖端帶著點粉色,在光亮下有幾分通透的感覺。
“哪裡有?”她偏過頭去,反問著。
男人的手便從指尖劃到繡著兔子花紋的腰帶上,緩慢抽開。他半抬著頭,鳳眼上挑,慢聲說:“就比方說,以前你就不會這般容著我。”
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原本整齊的衣服就鬆散開來,露出纖長的脖子和精緻的鎖骨,以及下方若隱若現的曲線來。
熱氣上頭,搭在男人肩上的手指都蜷縮在一起,她仍舊沒有阻止的動作。
“這還不算是生疏嗎?”梁知舟問。
於這件事上,她其實沒有多少底氣,避開不談,實在是沒有想好怎麼和梁知舟說過去的那些事,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將事情完全消化。
她雙手放在梁知舟的臉頰上,低頭快速飛吻著,想要糊弄過去,便反問著:“難道這也算是生疏嗎?”
他也知是轉移話題,眉心跳動著,又問了一次,“真的不肯同我說說,我……”
未盡的話消散在唇齒間。
作者有話說:
確實是快結尾了,我是想我這幾天多寫一點,然後大結局,但是沒想到手速很慢,沒寫完,還在努力當中。
這本故事我很喜歡,一開始確實只想寫一個甜餅,寫一個前世今生,
走到尾聲了,希望能換來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