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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桐也不知他哪兒根筋搭錯了,她在意名聲有什麼用,她只想做馬車回家好不好。再說了,這兩人都是她救過的,讓他們幫忙送一趟有什麼關係。
她正要開口,卻聽秦玦拋出了後半句話。
“畢竟,一個心思昭然若揭,另一個嘛,瞧著君子做派,也不過是只是把心思藏了起來而已。”
衡元如遭雷劈,他轉頭看向表兄,卻見方含章瞪著眼,臉色憋得通紅,與他一般震驚。
而穆君桐也沒好到哪兒去,她看看衡元與方含章,再看看秦玦,終於意識到這場莫名其妙的爭吵真的是因為自己。
秦玦看她傻眼了,也不多解釋,隔著袖子握住她的手腕:“走。”
他想走,衡元自是不讓。
寡婦再嫁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他未娶妻,憑什麼連愛慕的心思也不能有?
衡元想辯個明白,下意識抬手抓住穆君桐的衣袖邊。
這下可好了,穆君桐進退兩難,她很想像偶像劇裡面的女主那樣,一臉純潔地衝出來說:你們不要再打了!
可現在這個場景太過於詭異,她連被告白的驚喜都沒有,直接劈叉到了驚嚇。
“不是,你們……”她被扯著,終於不耐煩了,直接甩開兩人,“你們有病吧,要吵要打別扯上我!”
她這麼說完,秦玦又用那種陰沉的目光看著她:“你這是護著他們嗎?”
穆君桐有點崩潰:“你哪兒隻眼睛看出來的?”
而方含章雖然被揭穿了心思,無地自容,但此時明白還是勸架要緊,趕緊上前:“我們——”
秦玦回頭:“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穆君桐大囧,這台詞怎麼這麼詭異。
方含章囁喏一聲,試圖再次開口:“可……”
他還沒說個明白,他的表弟衡元就同仇敵愾地為他衝鋒陷陣了:“憑什麼沒有他說話的份兒?你算什麼,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擺譜!”
他一直以來被秦玦踩在腳下羞辱的憤怒終於在此時爆發,他幾步衝上前:“你說白了也不過是個繼子而已,管天管地還能管到後娘嫁人頭上了,我們對她的心思怎麼就上不了台面了,倒是你,你的那些心思才是上不了台面吧?”
他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瞬間鎮住在場的所有人。
氣氛一下子僵硬到快不能呼吸,四周似乎連溫度都降了下來。
秦玦這個人,平日裡習慣面無表情或者擺出一幅誰都欠他錢的模樣,但當他真正生氣時,卻又喜歡笑,笑得眉眼靡麗,笑得人毛骨悚然。
他問:“我什麼心思?”
衡元冷笑一聲:“你這般阻攔我們,不就是想自己蒸報婚嗎?”
突然冒出一個自己沒有聽過的名詞,穆君桐一頭霧水,還沒問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秦玦就已經一拳打到了衡元面上。
方含章被衡元口裡吐出的話語震驚到原地發愣,等見到衡元被掀翻在地上才反應過來,連忙過去護住他,看著秦玦:“你怎敢打人?”
秦玦向前走了一步,看上去是想要踩他的模樣,兩人俱是渾身緊繃。他收住腳:“別用你那見不得光的心思來揣測我,我只是覺得你們二人不配罷了。”
他轉頭看向穆君桐:“你有改嫁的心思嗎?”
這走勢太過神奇,穆君桐已經看呆了,聞言下意識搖搖頭:“我嫁人做什麼?”她隨時都要拍屁股走人,根本不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秦玦也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他麵皮抽動了一下,轉頭看向地上二人:“聽見了嗎?”
兩人面色不好,但穆君桐這話並不是針對他們,衡元仍然認為烈女怕纏郎,現在對他沒有意思不代表以後沒有意思。
秦玦一眼看破他的想法,嗤笑一聲:“我當然管不了後娘嫁人,她嫁不嫁人與我無關,甚至說,她若是興致到了,想找幾個姘頭玩兒也礙不著我什麼事,只是你們無論從哪方面看,也夠不上姘頭的資格。”
四周一片死寂。
穆君桐被雷得張大了嘴,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秦玦:“你瘋了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在一旁遠遠避著不敢上前的家奴也嚇壞了。
聽聞這邊打起來了,連忙調轉馬頭趕回來的殷恆也震撼了。
即使他知道穆君桐和秦玦並非母子關係,但是聽到這種繼子讓後娘找姘頭,還篩選姘頭夠不夠格的言論時,他差點沒從馬車上栽下來。
想到秦玦命運里那些算不透的差池,以及他跟穆君桐在一起時產生的變化,殷恆不由自主地為他捏了把汗。
若是以後兩個的命運真的如同自己猜想那般會糾葛在一起,那時的秦玦回憶起此時的自己,是否會悔不當初呢。
第50章
衡元被秦玦的話激怒到了極點, 他從地上爬起來,推開僵硬在原地的方含章,不管不顧地朝秦玦衝過去。
穆君桐總算沒忘正事兒, 趕緊伸手把衡元攔下, 畢竟衝過去秦玦肯定是毫髮無損,別把自己摔出毛病了。
誰成想她低估了這個年紀少年人的重量,再加上衡元憤怒至極,衝起來像個憤怒的小公牛一般,差點把穆君桐掀翻了。
秦玦本來還在冷眼著看笑話,結果看見穆君桐伸手阻攔, 他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