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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叫醒他們問他們想做什麼嗎?”
穆君桐見他語調古怪,皺眉看他,沉默了幾秒,開口道:“不用。我當然知道,無非就是見我一人在家,想要偷東西。”說到這兒,秦玦抬眸看她,穆君桐眉頭一跳,嘆了口氣,“還有猥褻我。”
是,她是挺不愛動腦子的,但不代表她是個蠢貨。
只是陌生人近她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當然還是得擔心錢財了,別的不說,去廚房把鍋碗摸走她可不會察覺……
咳,她清了清嗓子:“把這些人送官嗎?”她不太了解這個時代的律法,只能諮詢一下土著秦玦。
秦玦垂眸。這些人送去官府,連牢房都不用入,就能安心歸家,反而是把他們扭送到府衙的穆君桐會遭受非議。
他不想告訴穆君桐,只想袖手旁觀著,讓她一步步踩進淤潭,陷進去了,便想要掙扎,便不會循著那些可笑的法則與善心,然後,他們就走得更近了。
可他猶豫了,他當然可以這樣,可他不願意放過這些人。
別說放過,便是死,也不想讓他們痛痛快快地死。
所以他開口了:“送官沒人會管你。”
穆君桐有些驚訝,曲國看上去如此繁華,一看就是人文昌盛的地方,怎麼會不管。她雖然有些懷疑秦玦,但還是信了他。
“那怎麼辦?”她有些苦惱,“打一頓?”好像也行。
秦玦幽幽地道:“打一頓總有好的時候,好了就能召四里八村的潑皮無賴纏上你,你若是還想在這裡住,便要打得他們動彈不得,永遠癱在床上。”
他這麼一說,穆君桐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說,秦玦確實很了解世情。
打癱?好像也不算很嚴重地違反規定吧……不對,穆君桐回神,差點被帶跑了。
她思考著這事的性質,若是放在現代,報警也不會受案,歸根結底就是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她若是可以辯駁,連個正當防衛都算不上。
這真是讓人一個頭兩個大。
秦玦見她猶豫,就知道她不想打癱他們,那股隱隱的躁鬱再次從心口泛了出來。
他沉默地看著穆君桐,眼神逐漸變得危險。
穆君桐卻突然朝他招手:“你過來。”
秦玦審視著她,垂眸蓋住陰翳,收斂好情緒才走過來。
他還沒抬頭,視野里突然出現一把匕首。
順著握住匕首的白皙右手朝上看,他對上了穆君桐明亮的雙眸。
她小心翼翼的,帶著從未見過的圓滑,對他小聲道:“你幫我個忙,去把他們閹了吧,注意手法,不要死人。”她非常相信秦玦對於人體構造的了解,畢竟資料里寫,他小時候是會津津有味看自己父親徒手肢解敵人的人。
性盛致災,割以永治。閹割以後,頭也不禿,精力也旺盛了,人生不再耽於身下那二兩肉,說不定就找到了畢生追求,從此積極奉獻社會呢。
她對秦玦挑挑眉,語氣帶點討好,生怕他拒絕:“勞煩你了。”
秦玦一聲不吭地盯著她,一秒,兩秒,三秒……
就在穆君桐心下忐忑,猶豫要不要自己動手時,秦玦忽然爆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穆君桐從來沒有見過他笑得這麼開心,彎著腰,好像遇到了什麼特別有趣的事,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穆君桐尷尬地舉著匕首,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秦玦還在笑,連眉眼間的陰翳都散了個一乾二淨,仿佛一個陽光開朗的尋常少年一般,顧盼生輝,穆君桐很沒出息得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神。
然後他接過匕首,冰冷的手指滑過她的手背,對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
第36章
幾聲慘叫後, 再無動靜。
過了一會兒,秦玦才從外面回來:“把他們扔到了醫館門口。”然後從袖口掏出匕首,“已經洗乾淨了。”
穆君桐有些尷尬, 畢竟怎麼也是當著秦玦的面在時空局規則的邊緣試探。她再次對秦玦道謝, 接過匕首,見他眉眼間仍保留著爽朗笑意,心裡頭不斷犯嘀咕。
在高興個什麼勁兒,難道閹人也是他的樂趣之一?
穆君桐嘖嘖稱奇。
翌日一大早,穆君桐起床時,秦玦已經出門了。既然時空局傳來的信息是時空線穩定, 繼續保持, 那她也沒必要貼身刺探。
穆君桐樂得輕鬆,將前幾日換下來的衣裳放進盆兒里,端著盆兒往河邊去了。
她不太想和別人閒話,專挑僻靜的地方,一直順著河岸邊往下走,走到幽靜的地方才停下。
此處水流反而要清澈一些, 周圍鳥鳴聲不絕, 連洗衣也洗出了點兒詩意來。
捶打累了, 她便鋪開粗布,在草地上坐著,優哉游哉地看著天空上的飛鳥。她仰起頭, 將手往身後一放……
按到了根軟軟滑滑的東西。
穆君桐渾身一僵,她出來洗衣裳可沒有帶匕首。
電光火石間,她收回手, 可被按住的蛇已經彈起來纏住了她的手腕, 對著她的手腕狠狠來了一口。
穆君桐欲哭無淚, 趕緊捏住蛇的七寸,將它制住,三兩下摔地上打暈,撕下裙邊,將小手臂纏緊,阻止血液循環。
生態太好了也是困擾,穆君桐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蛇,分辨不出它到底有沒有毒,毒性如何。